第十二章 分成方案
“這,這……”村長開始糾結了起來,畢竟,王大有所說的事情,他自己也做不了主。這可是一村人討生活的希望,豈能由他一個人說了算。
“怎麼,不願意嗎?”王大有見村長這樣,頓時一瞪眼睛,一下子站了起來。
王大有本就身材高大,站在腰背佝僂的村長面前,更是有一種壓迫感。村長嚇得連連說好話,就差跪下了。
可是,王大有根本不給他任何的情面,只是冷冷的揹着手站在他的前面,“要是不願意交租子也可以,隔日我就封山,寧可讓金山銀山給我荒著,你們也別想進去再捉一隻兔子。哼!”王大有氣哼哼的說著話,聲音也不免大了幾個分貝。
剛纔王大有帶著兩個狗腿子進村的時候,已經有人看見了,此時圍在村長門口的人已經不少了。聽到王大有斷喝的聲音,剩下的人,幾乎都圍過來了,左右打聽著發生了什麼事情。由剛纔就站在這裏的幾個人添油加醋的一說,頓時傳了個遍。
大家都已經知道這王大財主是來收租子的,並且還是收山貨的租子的。這可讓人怎麼活啊?
好多人犯了難。
村長家裏,那王大有先是氣沖沖的揹着雙手站在村長面前裝了一會大尾巴狼,突然又嘆了一口氣,轉過了身,將剛剛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的村長拉了起來。
“不是我說你。我也是替村子裏的人著想,所以,過來提出了收租子繼續讓你們打獵的想法。要是我王大有真心不讓你們過活了,我讓人直接封了山,我看誰能進得去呢?我也就是替村子裏的人著想,纔想著跟你們收點租子,讓你們繼續打獵。”
“再說了,你們向我交租子,我肯定也得保證這山上只有你們能打獵,其餘的人想進去也根本不可能。你說是吧?說來說去,我還是爲了村子啊。”王大有拉著村長的手,有點語重心長的說道。
村長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嘆了一口氣,臉色有點差。
此時,那王大有突然湊到了村長的耳朵邊,輕聲細語的說了幾句話。村長聽了,先是搖頭,繼而又是點頭,又是搖頭。
這一幕,被朱廷華看在了眼裏。
不多時,村長撇下王大有在他家,自己召集所有的村名在祠堂前面開會。
先由村長大致將王大有的話向大家轉述了一遍。還沒等他說完,底下的村民裡面就已經炸開鍋了。又咒罵王大有的,又唉聲嘆氣的,也有聲言要給王大有造反的。
一時間,場面沸騰,到處都是村民的議論聲。
“大家靜一靜,靜一靜。是事情總得解決,否則,大家吵鬧總不是這麼回事啊。大家商量出來一個最好的想法,然後我去和王大財主商量是否可行,總不能一直這樣吵鬧下去吧。”村長苦著臉,抬起手對著下面的村民虛壓了幾下。
村長的確一村之長,說話還是有人聽的,再加上他剛纔說的那幾句話也在理,當下,村民們的聲音慢慢的弱了下去。
“大家派個代表出來,說說各自的想法,讓大家都聽一聽,然後再決斷如何?”村民見大家還算是給他面子,再次開口提議。
朱廷華沒想到這村子裏竟然能看到後世的民主,想來山民淳樸,民風彪悍。
村長的提議得到了大部分的支援,有三個人分別被大家推出來當代表,說出了各自的想法。
“我的想法是不給那王大有交租子,憑什麼?我們大傢伙辛辛苦苦的討生活,得來也非常不易,還要給他個不勞而獲的老東西交租子,我第一個不答應!”一個年輕人瞪著眼睛說道。
“我出來就是想問問,這要交租子的話大概交多少?”一個四十多歲紅臉漢子舉了舉手,說道。
“我勸大家還是交租子吧,否則,要是真的封山了,我們吃什麼喝什麼呢?聽說那王大財主和縣裏的官裡郎舅關係,到時候別說是封山了,給大家按個反賊的罪名,怕遭殃的還是大傢伙。咱們交租子,不過也就是交的多一點罷了,大家多辛苦辛苦,日子也就過去罷了。”一個老頭子揹着揹簍,顫顫巍巍的說道。
一共也就這麼幾個代表,已經將所有的村民的想法都涵蓋了。
只是,雖然只有三個想法,可也不是那麼輕易的能夠達成共識的。
村長在臺上皺著眉頭的時候,臺下再次炸開了鍋。村民們再次各自說著各自的想法。
“大家聽我說一句,聽我說一句。”就在大家還吵得不可開交的時候,朱廷華突然跳上了前面的臺子。因為自己人小聲音弱,怕村民們聽不見,他直接提起了一個鐵鍬,在旁邊的大鐵鐘上敲了幾下大喊道。
一時間,村民們的目光都投向了臺上這個還比較陌生的小孩子身上。
“鄉親們聽我說一下。我的事情大家也都聽說了,前兩天我也帶著我的人將土匪趕跑了,在此,大家請放心,我一定會保全大家的利益的。”
“我有個想法,讓我去和那個王大財主聊一聊,談出一個符合大家利益的方案,大家看是否可以?”朱廷華雖然人小,可是提著鐵鍬敲鐘的樣子的確唬住了所有的人。再加上朱廷華的確帶著自己的人將土匪趕跑了,這也是不爭的事實。
因此,雖然朱廷華還是個小娃娃,但是村民們竟然沒有一個反駁的。
既然沒有反駁,朱廷華自然也不理會還站在臺上的村長,直接跳下臺子,跑向了村長家。那裏,王大有還在笑眯眯的喝著茶。
“王大財主,我叫朱廷華。”朱廷華剛剛走進村長家,就大聲的說道。
王大財主本來是等著村長的好訊息的,沒想到等來的竟然是個小孩子,不免有點吃驚,當然,吃驚裏帶著不屑。因此,他根本沒正眼看朱廷華。
“我來給大財主獻一個大好的計謀。“朱廷華也不在意,開口說道。
“哼,你個小娃娃,能有什麼計謀。”王大財主沒想到眼前這小娃娃還沒完沒了了,只好出口說道。不過,話裡話外的,都是輕視。
“你收村民租子,無非就是一年三五隻兔子,外加十幾只野雞罷了。能有什麼用?”朱廷華再次開口,當下也不顧王大有的眼神,徑自坐在了他對面的椅子上。
“那小娃娃你說,該怎麼辦?”只是,朱廷華這一席話,倒是成功的將王大有的興趣給勾起來了。
“你說,村民打獵,能餓到自己嗎?會不會爲了過冬或者是嫁女兒娶媳婦兒多打點呢?”朱廷華笑嘻嘻的,勾著自己的手指頭說道。
王大有沒說話,但是他知道自己似乎是算錯了什麼。
“既然是這樣,三五個漢子幾乎兩天的時間就能將你要的那點租子都交夠了,其他的時候,他們打的獵物,可不都是自己的了嗎?”朱廷華一副小大人的模樣,坐在椅子上,玩弄著自己的手指。
“那你說怎麼辦?”王大有已經成功的進入到朱廷華的思維指引當中了。
“大財主是否想過,根據村民打的獵物來收租子,比如說,今天張三打了三隻兔子,那你就要收一隻。明天李四逮了十隻野雞,那麼,大財主是不是該收三隻呢?當然了,不排除有人一天什麼都沒打到,可也沒關係。大財主你自己算算,到底是按固定的租子來划算還是根據獵物數量來收租子比較好呢?”朱廷華漫溜溜的掰著自己的手指,說道。
王大有聽著這一席話,心裏面一個勁的倒騰著,他不傻,自然知道朱廷華所說的方案的確比自己收固定租子要好。但是,他總還是感覺哪裏不對勁。
“大財主,你可要想好了,山貨並不是固定的,要是有人有幸,採到了千年靈芝什麼的,這東西能和三五隻野雞相比的話,大財主你就按固定租子收就好了。”朱廷華已經站了起來,走到門口,突然留下這麼一句話,然後轉身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