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4章:回家
大隊長嚴肅喝令,讓何靈兒感覺無比的委屈。
可惜隊長壓根不看她,扭頭看向旁邊的李蕭。
“李先生,不好意思,寧西的情況有些複雜,不小心把您牽涉在內,實在是我們的工作失職,我現在就安排人送您回家。請。”
身為大隊長,在調查李蕭身份時候,擁有比何靈兒更多的許可權。
也正是因為稍稍知道了點李蕭的隱秘身份,大隊長才完全理解這傢伙為什麼能夠輕鬆制服一個職業殺手。
李蕭的心情總算是舒緩了許多,看看那邊還一臉不忿的何靈兒,不由得再次笑了:“小同志,工作認真是好事,但也要注意工作態度。你這樣很容易吃虧的。”
“你在威脅我?”
“如果好意勸說也算是威脅的話,那就算是我威脅你了。”
話不投機半句多,李蕭轉身向外走。
何靈兒氣得想追上去拼命,卻被大隊長一個眼神強行壓制,門外是柳國正的徐助理在那等著,同樣非常恭敬的態度準備恭送李蕭離開。
恰在這時,誰也沒想到何靈兒大喊一聲:“李蕭,你和柳國正做了什麼交易?”
所有人都愣住了。
李蕭也是壓根沒想到何靈兒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交易什麼的根本不存在,管他那麼多呢。
一行人離開這裏,何靈兒臉上掛著狡黠的笑容:“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我一定可以查清楚柳國正和李蕭之間的關係。楊衝,你看見了沒,剛纔我問出來最後那句話的時候,那個李蕭明顯愣了一下,絕對是心裏有鬼!”
聽到這話,楊衝都無語了。
心說,就你何靈兒剛纔喊的那麼大聲,大隊長都愣了一下,外面的所有人都愣了。
你敢說大家心裏都有鬼?
這女人的智商真的是不能用常理來推斷。
“等著吧,我一定能插個水落石出!”
“對,對,何隊長您一定可以。”
楊衝隨口應付著恭維幾句,估計整個寧西安防處也就只有他才這麼讓著何靈兒了,其他人早就不想和這個憨憨的姑娘共事了。
試問誰會有心情一直撲在一個案子上,還隨時冒風險去做事呢。
李蕭不知道這裏到底是什麼情況,何靈兒和柳國正又有怎樣的矛盾,他現在只有一個想法,就是儘快離開這裏,回家。
歸心似箭這個詞用來形容他此刻的心情再合適不過了。
疾馳的汽車行駛在馬路上,開車的陳助理,時不時抬頭看一眼後視鏡上倒映出來的李蕭,有心想說點什麼,卻不知道如何開口。
柳國正把他派出來,實際上就是要調查清楚的李蕭的身份背景,確認這傢伙不會對柳子欣有什麼不軌的企圖。
然而在警局發現的一切,讓他深深產生了迷茫。
這可是蕭龍公司的創始人啊,商圈裏現在還有幾個不知道蕭龍公司大名的,其業務儘管還沒有開展到寧西這邊來,但業內許多人都巴不得能和李蕭拉上關係,見識見識這位傳奇性的商界新秀。
毫不客氣的說,無論是從財力還是從身份背景上來講,現在的李蕭比柳國正都要高出去一個層級。
這樣的大人物,怎麼可能對柳大小姐有不軌企圖,人家都不屑於做些什麼的吧。
偏偏今天發生的事情,透著太多的詭異。
誰見過以為大老闆獨自乘坐火車,還與殺手搏鬥救人的。
最起碼這位陳助理是從來沒見過那樣的人,年紀三十出頭的助理女人,帶著特有的成熟韻味,不自覺攏了攏腦後的秀髮,將潔白的耳後肌膚展現出來。
或許以李蕭現在的情況,只要不提出來特別特別過分的要求,眼前這女人可能會毫不猶豫離開柳國正的身邊。
可惜,李蕭現在哪有那種怪心思。
察覺到女人的小動作,他搖頭笑了笑,輕聲道:“停車吧。”
“啊?”
“我說,停車。”
李蕭重複一遍,女人急忙輕踩剎車。
當汽車穩穩停在路邊,助理女人抓著方向盤的手都有些微微顫抖了。
如此夜深人靜,荒無人煙的偏僻小路上,一輛車兩個人,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很難理解嗎?
是強硬回絕、欲擒故縱,還是敞開心扉、應和接受?
她的心情不無糾結,冷不丁的,就感覺到耳後一陣微微熱氣吹過來。
“你很美,只是裙子稍微長了點。”
“啊。”
她驚慌低頭,看向自己那剛好蓋住膝蓋的工裝裙,畢竟不是靠身體上位的女人,也從沒想過待在柳國正那樣正牌的大老闆面前,用衣著去取悅什麼。
誰能想得到,還會在這種時候,產生錯誤的影響。
但很快,她平靜下來,深吸一口氣,頭也不抬地緩緩開口道:“裙子長,沒關係,只要稍微往上拉一拉,就不長了。不是嗎。”
說著話,雙手將工裝裙提了上去,心情無比緊張地等待著什麼。
彷彿只是過去了片刻,又好像過去了一個世紀。
始終沒有等來想象中的結果,她忍不住回頭看向身後,卻發現後座上早就空無一人。
李蕭就這麼……走了!
其實李蕭一直覺得,沒有任何事情比回家更重要,哪怕家裏有逼婚的父母,哪怕許多父母都會說,再帶不回來物件,就別進這個家門。
但每每回家的時候,大門總是敞開的。
帶不帶人無所謂,關鍵是要常回家看看爸媽。
江源村,一個位於真正三江源頭的小村落。
崇山峻嶺包圍之下,用雙腳走上一個月,你也數不清楚這裏到底有多少山澗溪流、地下暗河,更無法想象,就是這些最寬不過一步之遙的小溪流,在山下重新匯聚之後,能夠成為哺育了五千年聞名的大江大河。
李蕭以前總聽人說起過一句話,叫“近鄉情更怯”。
那時候,他很納悶,回家就是回家,有什麼好害怕的呢。
如果一個人練回家都害怕,天大地大,哪還有容身之處。
現在他明白了。
“近鄉情更怯”並非是害怕家裏有什麼變化,害怕的是自身變化,汙染了那心目中最深處的一絲純淨。
他已經記不清用這一路之上多少條溪流的清澈山泉水,洗過臉頰,卻還是擔心,這些年在外沾染的各種血煞氣息,影響到他印象中的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