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3章:狐狸尾巴
說實話,李蕭的一切表現在詩蘭看來,全都是莽貨所為。
昨晚上不只是她,連楚凌風、段九、方晴之流都快要跪下來求他,別把事情給鬧大了。
可最終,李蕭還是做出了所有人和都不想看到的事情。
當時的情況何其明顯,李蕭就是被怒火衝昏了頭腦,做出不理智的舉動。
但是,此刻回想起來,整個事件處處都透著一種蹊蹺。
李蕭最初來風華會所是怎麼回事?
是他被人從洪源區送回來,在醫院裏遼陽甦醒過來之後,出門隨便打一輛計程車,莫名其妙來的這裏。
試問一個計程車司機怎麼會想到,將一個剛從醫院出來的傢伙,送到只有權貴階層纔會來消遣的風華會所。
從李蕭走出醫院的大門那一刻起,其實整件事情就已經進入到某些人預先設計好的劇本里麵來。
熟悉李蕭的人,算定了他看見風華會所門前樹立的牌子之後,會變得暴躁。
同樣,他的暴躁會引發會所的混亂,隨之引出來一些紈絝大少。
無論任何形式的矛盾,都是必然發生的。
而李蕭處理矛盾的手段,究竟是柔和還是暴力,全在一念之間。
別人可能忽略了那天晚上的一些微小情況,但李蕭不會忽略,那些熱血澎湃的華盛員工剛開始的時候,可都是跟著他一起打上樓的,但等他去了三樓之後,那些人全都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圍觀群眾裡面,某個“租車司機”好像探子一樣觀察他的表現。
其實當時李蕭到提著葉凌空去窗外的時候,還沒有思考那麼多,直到看見了那個租車司機,他的心思急轉,全然不顧後果的吧葉凌空給扔了下去。
有人故意讓他和整個權貴階層進行對抗。
他也不介意順勢而為,因為他堅信,他所作的一切只要處理得當,會得到與他付出相對等的回報。
這就是李蕭明知道將面對整個權貴階層,還堅定走下去的底牌。
此刻面對和他同一條船上的詩蘭,自然毫無保留解釋出來。
可詩蘭呢,壓根不會像他那麼樂觀。
李蕭好歹也是有官方身份的人,根正苗紅。
詩蘭算什麼,本身王庭女使的身份就不能宣之於口,之前之所以在這些權貴面前能夠挺直腰板,全在於她手上可以呼叫整個烈火王庭的資源。現在,資源沒有了,王庭也是分崩離析,她還能有什麼依仗。
有那麼一瞬間,她都懷疑有些人是打算藉助李蕭的手,去收拾權貴的同時,把她也拉下水,徹底剪斷她的所有依仗,然後以她為突破口去滲透烈火王庭。
身體上中了慢性毒藥,承受著痛苦。
心理上也要提防變成王庭的棄子,某些人眼中毫無價值的棋子。
雙重壓力,很讓她感覺憋屈的。
“你走吧,養好了你身上的傷,趕緊離開京華。我這裏也不是多麼安全的地方。”
詩蘭起身,頭也不迴向外走。
她累了。
這麼多年,作為王上在外的女使,遊走在各個勢力之間,只為尋找李蕭這個王上需要的人。
她的使命其實早在把李蕭的情況彙報給王上的時候,已經算是完成。
至於後來的事情,還有現在的局面,全都不在她的掌控範圍內,除非王上回歸,她纔有點主心骨。
更重要的是,哪怕是李蕭背後有人支援,也絕對不可能和整個權貴階層進行對抗。
多少年來一直和這些人打交道的她,才深刻明白這個階層一旦聯合起來,會發出多麼大的力量。
所以,別折騰了,愛咋咋滴吧。
看著詩蘭步履沉重的背影,李蕭更無語了。
“你、你別走啊。我說賠給你一家會所都是真的。你跟我去青河,我……”
轟然關閉的房門,打斷了李蕭後面的話。
他可是真心想幫忙的,連之前豎起來“華盛保鏢與寵物不得入內”牌子的那件事情都既往不咎了,詩蘭怎麼就對他這麼沒信心呢。
再說了,詩蘭身上中的毒,其實他也有辦法解除的。
有成功先例,只不過解毒方法比較難以啟齒罷了,詩蘭就一點都不感興趣的?
心裏憋著話說不出來,那滋味別提有多難受了。
扭頭看看還在和他身上傷口較勁的白秘書,李蕭也感覺和這個女人說不著那麼多,唯有嘆息著閉上雙眼,開始思考後麵的事情。
動腦子是最累人的,比失血過多都讓人感覺疲倦。
等李蕭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
他其實還想多睡一會兒,只不過飯菜的想起引得他食指大動,根本沒辦法抵擋那種誘惑。
一睜眼,邊看到滿桌豐盛無比的補氣血菜餚,李蕭更覺得他選擇第一站來風華會所是非常明智的選擇。
天大地大,吃飯最大。
填飽肚子纔有力氣做其他事情。
只是遲到一半,就不得不面對陳九歌,讓他微微有些不爽。
是的,非常不爽。
哪怕是陳九歌昨天在關鍵時刻出現,不僅帶他逃離虎口,還幫他解除了外面的輿論危機,他也不會對這個女人有任何太大的好感。
只因爲這是付傾城的女兒。
而付傾城是個觸及了他的底線,差點真正殺了他的人。
“為什麼幫我?別告訴我,付傾城打算來一套那種我只能死在她手裏的可笑安排,才讓你出現的。”
李蕭擦了擦嘴,語氣清冷地說出這句話。
陳九歌微微蹙眉,同樣冷聲道:“你不覺得直呼母親的名字,很、很不妥嗎!”
“那有什麼不妥的,她是你母親,又不是我的。”
“你!你在說什麼鬼話,難道你都忘了?”
“忘了?我該記得什麼嗎?”
李蕭一臉無知加無辜的表情,讓陳九歌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去應對。
這個該死的傢伙,難道忘了母親為他做過什麼,那可是冒著生命危險去幫他的。
結果就是這樣?
抿著嘴好半天,陳九歌整個人突然一垮,慢悠悠起身輕聲道:“不管怎樣,有什麼需要幫助的,你告訴我。”
說完這句話,她扭頭就走。
有些事情,必須母親親自來,當面說清楚纔有意義。
看著陳九歌消失在門外的背影,李蕭心中無數複雜的思緒只化為一個詞:“莫名其妙。”
真搞不懂陳九歌來這一趟是爲了什麼。
也罷,管她做什麼呢,狐狸早晚會露出尾巴來的。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該去找那位葉家大小姐,好好聊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