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9章:這是一個錯
誰也不知道蘇母哪來那麼大的信心,竟覺得付傾城會保護她們母女。
好,就算付傾城願意也有能力給她們提供庇護,但是以現在這樣的狀態,她們還能活著到江南嗎?
楊陽沒有回答蘇母的話,只因爲她現在完全憑著意志在開車,一旦鬆了這口氣,失血過多的她立刻就能帶著蘇漫語母女上天堂,用不著後面的人追上。
即便如此,楊陽還是感覺身體內的力量不斷消失,快到連油門都踩不動的地步了。
車速稍稍放緩,後面三輛車其中一輛迅速跟上,並排行駛。
一把帶著消音器的手槍從車窗縫裏伸出來,槍口對準這邊的後車門,就要扣動扳機。
普通車輛的車門擋不住子彈的,一旦擊碎了車窗,哪怕是蘇漫語她們鑽進車座底下,也逃不過當場被射殺的命運。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危機時刻,高速公路另一側,一輛大貨車突然猛打方向盤,撞爛了路中間的護欄。
貨車車頭精準定位,頂著殺手那輛車瞬間橫向挪移過去。
轟的一聲巨響,整輛車連帶著裡面的人,都被大貨和高速公路一側的山體擠成了肉餅。
巨大的車身橫在中間,將馬路堵了個嚴嚴實實。
後方兩輛車剎車不及,一頭撞上貨廂。
車裏的人哪怕不死,一時片刻也別想清醒過來。
而蘇漫語的那輛車就在這死神降臨的縫隙處穿越過去,短短几秒鐘就已經去到很遠的地方。
蘇漫語母女兩個都震驚了,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最終讓他們逃過一劫的,竟然是上天的安排。
可事實是老天爺哪會安排這種車禍。
慘烈的車禍現場,那輛拯救了蘇家母女的大貨車上,副駕駛車門吱嘎一聲被從裡面推開。
一人捂著滿頭鮮血晃晃悠悠跳下車,劇烈喘息了好久,才艱難拿出手機撥出去個號碼。
“詩女使,任務完成了,蘇家女人安全。”
說完這句話,那人仰頭一載,昏死當場。
電話另一頭的詩蘭長出一口氣,總算是讓懸著的心放鬆下來。
要說這世界上有誰不敢讓蘇母出現意外,那就只有詩蘭了。
蘇母可是王上交代過要留在李蕭身邊的人,在王上失去聯絡的這段時間,詩蘭自作主張,把那個女人給送走。
原想著一個普普通通的居家婦人也不會有什麼生命危險,誰知道,事情會變得那麼複雜,讓蘇家惱羞成怒,找人殺了這對母女。
詩蘭身處烈焰王廷總部,沒辦法來這裏,只能交代手下人去處理這件事情。
暫時保住了蘇漫語母女的性命,可接下來呢?
她抽不開身,總要有人做些什麼的。
專門跟網上一起處理李蕭上次死而復生事件的四個人,詩蘭和陸彩繡都回了總部,輕舞一直守著李蕭,也就只剩下陳九歌可堪重用了。
但是,詩蘭哪能指揮得動陳九歌。
陳九歌現在爲了付傾城煩心的要死呢。
自從青河回來之後,付傾城就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剛開始那幾天,總是隱約能聽到付傾城又哭又笑,急得李家所有人都想把她送去心理健康治療中心了。
還好過了那幾天,付傾城平靜了下來。
平常時候看不出什麼問題,正常吃飯睡覺,非常安靜。
可這還是大家認識的付傾城嗎,多少年來,付傾城都是那種一小會兒都不能消停的主,尤其是在李家大院裏的時候,哪怕李老爺子都能被她氣得頭腦發昏。
然而最近這整整兩個月的時間,付傾城什麼出格的事情都沒錯。
非要說有異常的地方,那隻能是整天窩在臥室裏麵,不知道搞哪些稀奇古怪的東西,連陳九歌都不被允許進入她的臥室一探究竟。
最近這幾天,李家所有人都被付傾城的反常表現折磨得忍受不住。
李臨川幾乎是懇求陳九歌,想辦法去看看付傾城到底搞什麼。
陳九歌也正有此意,剛準備找個機會去接近那位反常的養母,誰知付傾城突然主動找到她,問了她一個讓她無比崩潰的問題。
“你覺得李蕭這個人怎麼樣,如果和他生活一輩子,你願意嗎?”
陳九歌打破腦袋也想不到,付傾城竟然很認真、很誠懇的表示,要撮合她和李蕭在一起。
就爲了這件事情,她煩心的要死。
這時候詩蘭打電話聯絡她,讓她想辦法保護蘇漫語母女。
陳大小姐沒這個時間,就算有時間,也不會去管那兩個嚴格意義上來說,和李蕭都有不清不楚關係的女人。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真等蘇漫語母女出現,哪怕陳九歌不想管,李家人避之不及,卻還有付傾城不顧一切,將蘇漫語迎進門。
確切的說,付傾城要保護的不是蘇漫語,而是蘇漫語肚子裡都可能懷著的,她的親孫子。
當然,這種原因巨絕不能告訴任何人。
就像蘇漫語絕不會告訴任何人,她和李蕭其實一丁點實質性的接觸都沒有。
也像蘇漫語的母親同樣不會告訴任何人,真正懷了孩子、惹上這場殺身之禍,還違背了人倫綱常的人是她。
在這個夜晚,小保鏢楊陽總算得到救治,付傾城也發誓無論如何都會保證蘇漫語安全之後,蘇母寧靜,如她的名字那樣,獨自一人再度離開李家,離開女兒。
只因爲她沒臉面對任何人。
一個人想讓自己消失,非常容易。
而要想再找到她,那就難如登天。
打死李蕭也想不到,尋找蘇母的任務,會落到他的頭上。
“李蕭,你失蹤的那三天到底經歷了什麼,我們還在調查。目前來看,也只有寧靜女士知道內情,我們需要找到她。但是,找人的工作必須隱秘進行。畢竟,我們還要考慮到川南蘇家方面是什麼樣的態度。找到她,帶她暫時去中亞地區庫爾克城隱藏一段時間,這就是你需要做的事情。”
郭林帶隊來到江南大學的第一天,就單獨約見李蕭,說出了這番話。
能不能記起來郭林是誰,對方為什麼又這麼理所應當給他安排事情做,已經不是李蕭要考慮的了。
他只是終於明白了一件事情。
那幾天陪伴他的人不是蘇漫語,而是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