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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五章 血鐮

    望著勢不可擋的屍狗槍宛若一條黑龍劃破虛空,長鐮鬼瞳孔不由一縮。

    不過,無數年來的殺戮使得他即使到了如此危急地步,那手握黑鐮的鬼爪仍紋絲不動,繼續控制黑鐮朝蚩阜的脖頸劃去。

    兩鬼雙眸一眨不眨的死死盯著對方,蚩阜從對方猩紅淡漠的眼眸中看到了對死亡的不屑,那是經歷了不知道多少次死亡方纔能有的對生命的淡漠,那淡漠,甚至使得蚩阜心頭不由一顫。

    然而,長鐮鬼何嘗不是如此。

    前世經歷的無數次殺戮與戰鬥,雖然沒有使得蚩阜達到如長鐮鬼般對生命無比淡漠,可是,卻也叫蚩阜有了不同於長鐮鬼般冷漠的堅韌。

    那是對生命的敬畏與追求方有的堅韌,那是非百戰不可有的堅韌。

    所以,面對死神般化作一道黑線的黑鐮時,蚩阜同樣眉頭也未眨一下,深邃的雙眸宛若望不見底的深淵一般,一眨不眨的死死盯著長鐮鬼的猩紅雙眸,對於那近在咫尺的黑鐮視而不見。

    黑鐮不頓,長槍不停,疾風如雷,劃破長空,不出意外,下一瞬間兩個鬼就是魂飛魄散的局面。

    終於,就在黑鐮即將碰到蚩阜脖頸的瞬間,長鐮鬼的臉色變了。

    因為與此同時,蚩阜的屍狗槍也已經碰到了長鐮鬼的咽喉。

    那冰冷陰寒的槍尖使得長鐮鬼脖頸一涼,死亡的恐懼瞬間就將他的身心全部籠罩。

    鏘!

    最終,原本割向蚩阜脖頸的黑鐮微微一傾,斬向了屍狗槍。

    於是,伴隨著一聲尖銳刺耳的金鐵交擊之音,蚩阜在與長鐮鬼的生死交鋒中暫時佔據了上風。

    對於長鐮鬼這種將死亡看得無比淡漠的鬼而言,在以往可以重生的百鬼城裏,或許可以做到視死亡如無物,然而,當百鬼城無法再為之提供重生的機會後,恰是這樣對生命的淡漠,使得其真正面對死亡時,較之常人更容易崩潰,因為他們曾經無數次體驗過死亡的滋味。

    一招輸,繼而滿盤皆輸。

    接下來,由於氣勢一來就被蚩阜所壓,長鐮鬼接下來打得束手束腳,根本無法發揮出完全實力來,讓一旁的劉淼看得直皺眉。

    最終,臉色難看的劉淼也顧不得什麼以多欺少了,腳步一蹬,直接就化作一道黑電提刀朝蚩阜衝去。

    劉淼一動,一直分心關注著他動作的蚩阜便察覺了,因此,面對劉淼從後面劈出的突如其來的一刀,早有準備的蚩阜一個仰身,在避過劉淼宛若雷霆的一刀後,手中的屍狗槍順勢刺出,化作一條黑龍朝還未反應過來的劉淼咆哮衝去。

    吟!

    屍狗槍輕顫,有陣陣龍吟聲從其身上穿出,雖然低沉卻震懾人心,使得劉淼為之所攝,以至於愣了那麼片刻。

    而等到他反應過來之時,屍狗槍已然距離他的面門不過毫釐,可謂近在咫尺。

    然而,劉淼不愧為伍將府府主,千鈞一髮之際,他竟然直接將自己的頭顱崩碎開來,化作一團幽霧。

    嗤!

    屍狗槍從幽霧中直衝而過,而肉眼可見,就在屍狗槍衝過的瞬間,那原本宛若液體的幽霧呼吸間便淡薄得好像隨時都會隨風飄散一般。

    顯然,即使避過了蚩阜精心策劃的絕命一擊,劉淼也不輕鬆。

    而幾乎就是在蚩阜方纔將屍狗槍收回來的瞬間,劉淼的頭顱便有凝聚了出來。

    不過,可以看見,此時的劉淼原本凝實的身體稀薄了不少,甚至蚩阜此時能直接透過他的身體,看見他身後的景象。

    “呵呵……”見證,蚩阜不由對臉色難看無比的劉淼冷笑出聲,不過,他並沒有再出言嘲諷什麼,因為就是這麼片刻的功夫,原本一直被他壓著打的長鐮鬼便又從他的身後殺了過來。

    鏘!

    蚩阜轉身,屍狗槍橫掃而過,將宛若幽靈一般,憑空出現在身後的黑鐮直接盪開,繼而,一股凌厲無匹的槍意從他身上身體而起,使得不論是長鐮鬼還是劉淼都不由瞳孔一縮。

    到了這一刻,蚩阜也不敢再有所保留,他明白,即使自己在同境界有無敵之資,但以一敵二稍有不慎便極有可能直接身隕,更別說自己是跨境界而戰。

    因此,在劉淼下場的下一個瞬間,蚩阜便戰力全開,得勢不饒鬼地朝著長鐮鬼壓去。

    即使是劉淼殺來,他亦是仗著履維步能躲便躲,實在躲不了,也是一擊即退,根本不與之糾纏,使得劉淼打得憋屈無比。

    而相較於劉淼的憋屈,長鐮鬼則是驚恐了。

    面對蚩阜不留餘力的狂風暴雨般的猛攻,長鐮鬼初始還能勉強招架,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面對愈戰愈勇的蚩阜,他則是開始顧此失彼。

    在他的感應中,蚩阜的槍勢就宛若伴隨著末世來臨時的雷霆一般,煌煌中夾雜著無盡的毀滅,叫人絕望,生不起絲毫抵抗之心。

    而那黑槍,則宛若雷海中帶來毀滅的雷龍一般,時不時洞穿虛空,從無盡虛空中防不勝防的衝出,而幾乎每一次,都會使得他的身體稀薄上幾分。

    到了最後,他的身形甚至直接變得透明起來,乍看上去好像一觸即破般。

    “啊!”

    長鐮鬼驚恐到怒吼,到了這個時刻,他也明白了,如果自己再繼續這樣下去,那麼要不了多久自己就真的要被宣告死亡了。

    故而,趁著空隙深吸了一口氣後,長鐮鬼手中的原本通體幽黑的長鐮竟變得血光粼粼起來,叫人膽寒。

    最終,長鐮鬼一聲怒吼,手中的血鐮散發出無盡的寒意,整片天地都變得血光粼粼,一瞬間就好像來到了由鮮血構成的地獄。

    而當蚩阜凝神望去時,只覺得對面的長鐮鬼突然間變得猙獰陰森無比,好像扭曲的厲鬼般。

    蚩阜眉頭一皺,雖然不知道接下來長鐮鬼會釋放出怎樣的鬥戰武技,但是他明白,不管怎麼樣,叫其釋放不出來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因此,下一刻蚩阜履維步一步踏出,直接從虛空中出現在長鐮鬼的面前,繼而手中的屍狗槍宛若天柱傾倒一般,直接當頭朝長鐮鬼砸下。

    然而,這一次蚩阜顯然小看了長鐮鬼的求生之心。

    面對蚩阜的當頭一槍,雖然初始之時長鐮鬼身形忍不住一顫,但是很快,他便穩定住了身形。

    他明白,此時蚩阜的的一擊不過是倉促之間使出的罷了,根據之前的威能來看,根本不可能殺死他。

    因此,拼著重傷的危險,長鐮鬼身形不動,反而他手中的長鐮愈加鮮紅。

    而長鐮鬼的推測並沒有錯,蚩阜的這一槍不過是倉促一擊罷了,旨在打斷長鐮鬼的攻擊,然而誰知道居然被長鐮鬼識破,根本不顧這有可能殺死他的一槍,竟然不管不顧的繼續凝結殺招。

    嗤……

    屍狗槍幾乎是沒有絲毫阻力的便從長鐮鬼的身體上由上而下的洞穿,重重砸在鬼眼長街上,濺起無盡碎石與鮮血。

    看著那漫天鮮血,蚩阜突然神色一變,似是想到了什麼,而等他轉睛一看時,果然,就見虛弱的長鐮鬼扯出一個邪笑。

    登時,蚩阜的心就不由一跳,他明白,一些在他預料之外的事情正在發生。

    果然,下一刻,就見那漫天鮮血爭先恐後的朝長鐮鬼手中的血鐮涌去,幾乎是在一瞬間,那血鐮就變得通紅無比,紅的晶瑩剔透,就好像是由鮮血鑄成的一般。

    與此同時,當蚩阜的目光落在那血鐮上時,蚩阜只覺恍惚間好像有邪魔在自己耳邊囈語,那是死亡的耳語,生者聞之必墮九幽。

    然而此時此刻,蚩阜竟然聽見了這樣邪惡的囈語,這簡直叫人不可思議,同時,也使得蚩阜臉色難看無比。

    這樣的囈語雖然對他而言基本上沒有影響,但是,下一刻那自血鐮上升起的充滿了死寂與邪惡的氣息,卻叫他心神為之所奪。

    緩緩地,長鐮鬼舉起了他手中的血鐮,而幾乎就是在那血鐮被舉起的剎那間,蚩阜的世界就被一片血海所取代。

    放眼望去,原本形形色色的鬼屋不知何時起竟然消失不見,整片天地間全是望不見盡頭的血海。

    血海波濤洶涌,巨浪一陣接著一陣,好像下一個瞬間就會將蚩阜覆蓋一般,然而,當蚩阜再次凝神望去時,卻又見死海波瀾不驚,一片死寂,就像一片了無生機的死海一般。

    看著眼前的情景,蚩阜雖然知道自己是陷入了幻境之中,然而,面對這樣栩栩如生的幻境,他即使知道,卻也沒有絲毫的辦法。

    “該死!”蚩阜忍不住低罵出聲,他明白,在外界長鐮鬼的攻擊正在朝自己逼近,甚至可能已經到了近前。

    甚至恍惚之間,蚩阜還嗅到了死亡的氣息,然而,就在蚩阜的心猛然被那死亡氣息所提起的剎那間,他手中的屍狗槍竟然自己顫動起來。

    嗡!

    屍狗槍在劇烈的顫動著,好像在低語著什麼,又好像在抗爭著什麼,而當蚩阜的目光落在屍狗槍上時,屍狗槍竟然顫動得更加劇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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