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在街頭流浪的人對這個社會能有什麼貢獻？那些默默無聞、每天混吃等死的人有什麼存在價值？”朱文彬有些激動的反問。

    “閉嘴！”伯勞一腳踢在病床上，病床應聲移動了一米多，坐在床上的朱文彬一時不防，跌倒在床上。

    “曾醫生在醫學院負責做什麼？”伯勞又問。

    朱文彬這回老實了不少，“曾副院是青墨醫學院的副院長，他是業內很有名氣的催眠師，主要負責催眠這一塊。”

    “給什麼人催眠？”

    “這個我不是很清楚，據我所知很有可能是給溫柔鄉那些女孩子催眠，讓她們忘記上一次發生的事。不過也不一定，因為我們院長——”說到這裏朱文彬打住了。

    “往下說。”伯勞板着臉說。

    “我們院長姓丁，丁院是腦科出身，一直試圖攻克阿爾茨海默症，一旦攻克了這個病，必將會為全人類造福。他費盡心血，不過人類大腦太複雜，直到現在他還沒有取得突破性的進展。”

    “別給你們醫學院做廣告，說重點！”伯勞有點不耐煩。]

    “這麼說吧，丁院原本是想修復人腦裡的腦神經，喚醒記憶，這一目的他沒有達到，反而被他發現了破壞記憶的方法。經過無數次臨床實驗，聽說現在丁院已經能夠精準的消除某個時間段的記憶。所以我想溫柔鄉的那些女孩子，如果是需要洗腦的話，似乎丁院的手術比曾副院的催眠更有效。實際上我只對無憂閣的事比較清楚，我們很少就其他部門的事情進行交流。”

    “你們無憂閣也有過清洗記憶的情況吧？”伯勞想起小七。

    “這個，”朱文彬想了想，“很少的，除非那人本來是青墨的職員，由於不守規則被開除出隊伍，就會經過洗腦再放到無憂閣或是直接送到狩獵場。”

    “這樣的人多嗎？”

    “不多，也有一些，多數都直接送到狩獵場裡去了。”

    “進入你無憂閣的人是不是必死無疑？”

    “一般來說是這樣，但也有例外，比如說減壓者手法不到位的，或是意志特別頑強的，這樣的情況下貨物一般能撐下來。就像剛纔一直陪在我身邊的那個，你們叫小七的小夥子，他就是從我們無憂閣出去的。他當時奄奄一息，沒想到被扔到26樓後卻奇蹟般的醒了過來。這種被破壞掉完整感的貨物不受減壓者的歡迎，所以他又被放到狩獵場去了。”從他的話裡可以聽出他對小七並沒有半點的愧意。

    “你認識他？”

    朱文彬點點頭。

    “他為什麼不認識你？”

    “他經丁院手術室下來，洗過腦又被麻醉了，直接被抬到無憂閣。其實之前他見過我，只是他自己不記得罷了。”

    “你說的器官買賣，青墨是透過什麼途徑進行交易的？”

    “這個我不清楚，只知道幾乎所有在這裏死去的人身上有用的器官都會被取下來，然後會被有錢人買走，用上。青墨有很嚴格的規定，不能私下討論或交流與自己無關的工作情況。”

    這一點倒是印證了之前劉小玲說的。

    “你在青墨工作多長時間了？”

    “青墨還在籌備期的時候我就加入了，到現在已經有三年多的時間。”看來朱文彬算是青墨的元老。

    “你一直負責無憂閣的業務嗎？”

    朱文彬點頭。

    “那麼總共有多少人在無憂閣被謀殺？”

    “剛開始無憂閣的業務並不算太好，也就是最近一年來客戶比較多，今年年初經濟蕭條的時候，有幾次三十六間房全都爆滿。總共的話應該是一千五百人上下吧。”朱文彬說。

    “狩獵場呢？”

    “別的部門的事我不清楚，不過怎麼樣也會比我這邊多。”

    “青墨背後的投資人是誰？”伯勞惦記著奧維的事，要知道青墨背後的人極有可能跟落木有關。

    朱文彬搖搖頭表示不知道：“我不是董事，這些恐怕只有像曾副院那個級別的人才知道。”

    “青墨這麼多人，你們怎麼能確保這麼黑暗的經營活動不被暴露？”伯勞問出心裏一個極大的疑問。

    “青墨雖大，但是能接觸到核心經營專案的人並不多。加上你看這個地方，來了這裏之後根本沒法和外面聯絡，更不要說什麼離開。偶爾有幾個有異心的，也很快就會被解決。”

    審問過程中，伯勞幾次看向奧維，奧維總是微微頷首，看來這次朱文彬並沒有說假話。

    伯勞不放心留下奧維跟朱文彬獨處，便讓奧維去服務檯拿上紙筆過來。

    “你把剛纔說的內容都寫下來，另外關於青墨運營、組織方面的東西，但凡你知道的也全都寫上。”伯勞安排朱文彬。

    朱文彬接過紙筆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