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很想幫忙你們，但現在我不知道你們在這家公司到底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所以沒辦法承諾一定能送你回家，可是有一點我很確定，如果你們繼續隱瞞知情不報的話，你們回家的可能性會大大降低！”伯勞恩威並施。

    “我什麼都願意說，求求你讓我回家吧。”女孩還有些嬰兒肥，圓圓的臉蛋上掛著兩行淚水。

    “你過來。”伯勞叫她。

    女孩不敢回頭看身邊的人，有些心虛，腳下加快步伐，跟著伯勞進到一樓大廳。

    “你的姓名是——，先簡單說一下。”伯勞問。

    “我叫劉子玲，今年十七歲。因為成績不好就出來打工，被老鄉帶進一家髮廊，一去之後才知道是做那個的，我就跑了。後來在網上查到青墨這裏招人，對學歷沒有要求，就報名過來了。”

    “你在青墨是做什麼的？”

    “我開始進來是給廚房幫廚，後來被調去幫忙清理手術室，就是清理床單、給手術器械消毒那些。”

    “你知道青墨是做什麼的嗎？”伯勞切入正題。

    “我不是很清楚，公司裡也規定不能問。但我感覺應該不是什麼好事，因為總是隱隱聽到有人的慘叫聲。手術室裡每天都有好幾床浸滿血的床單，一盆一盆的血往外端。還有，跟我住一個宿舍的另外兩個姐姐好像知道些什麼，總是揹着我說什麼又死人了之類的。”劉小玲似乎將自己所知道的全都說了出來。

    “那你認不認識剛纔那個人？”

    “那個是曾醫生，曾經在內部視訊會議的時候講過話，但我不知道他是幹什麼的。”

    聽劉小玲這麼一說，伯勞有些欣喜，既然能在公司開會的時候講上話，那自然不會是小人物。他繼續盤問：“青墨一共有多少員工？”

    “我不知道，應該有兩三百吧。”

    “既然你在手術室做事，那手術室裡有多少人你總該清楚吧？”伯勞又問。

    “我在26樓工作，這一樓有十個手術室，醫生應該有七八個吧，護士大概有二十來個。我都是在手術完了之後接到通知纔上去清理，很少跟手術室的人打交道。

    ”劉小玲說。

    “那麼你知道青墨的運作方式嗎？”

    “什麼叫運作方式？”小姑娘一臉茫然，“反正要我做事的時候會有電話打到宿舍通知我，沒有事的時候我只能在宿舍裡呆著。”

    看來小姑娘瞭解的情況並不多，突破口還是在曾醫生那裏。

    伯勞安撫劉小玲：“如果你沒有做過什麼違法的事，自然是不會被判刑的，但是以後找工作呀，眼睛得睜大點，不要再和這種不法公司沾上邊了。”

    “你是說我能回家嗎？”劉小玲的淚水往外冒。

    “這個我說了不算，但是按你說的來看，你應該不會有什麼事。”

    “我早就想回去了，我好怕，每次晚上聽到慘叫聲我都睡不著覺。”

    “慘叫聲是從哪裏傳來的？”

    “好像就是大樓裡，又好像很遠，我也說不上來。白天晚上都有，就是晚上安靜下來後聽起來特別嚇人。”

    “好了，你先去左邊那間房裏休息，有事我會再找你的，好嗎？”一樓左邊是一排見客室，伯勞擔心她回到隊伍之後被另外那些人排擠，所以做了這樣的安排。

    “謝謝你了大叔！”劉小玲說。

    伯勞直接去到指揮室，按理說審訊的時候奧維在一旁會好一點，但是考慮到奧維的身體狀況，伯勞決定自己先問問。

    審訊這種事伯勞幹得多了，而且多數都很血腥，用超出人體能承受的極限疼痛造成對方的精神崩潰，然後問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也有透過心理施壓來達到效果的，那是在掌握對方的弱點之後採取的方式。

    對，一般情況下都是這樣的。

    可是在面對這個曾醫生身上時，伯勞發現自己拿他竟然沒有半點辦法！

    伯勞進去之後問了曾醫生兩句，曾醫生一直保持著緘默。伯勞就讓兩人將曾醫生架在手術檯上，一般來說，在對方最熟悉的場景下最容易勾起對方的聯想，比如醫生睡在手術檯上的時候，自然會想到自己之前將手術刀划向病人的場景，無形中起到增壓的作用。

    伯勞向下壓按曾醫生的小腿部，就在十幾分鍾之前，這裏剛被烏鴉踢斷過，用之前的創傷做為前奏一般來說效果會不錯。

    曾醫生慘叫了一聲，伯勞鬆開手，正準備盤問他的時候，卻發現曾醫生竟然睡著了。

    手術檯上的曾醫生呼吸恬靜而均勻，與上一秒還在大聲慘叫的他判若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