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大雨滂沱，天地一片蒼茫。

    “幾位公子，還請喝幾杯水酒，咱們今天是走不了咯。”

    腰間別著一根菸杆，穿著粗布麻衣，卷著褲腿露出沾滿了泥土的缺牙黑臉老頭兒，拿手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道。

    “那就在老先生家中年叨擾一晚了。”

    楚默放下手上的酒碗，對著入門之後，脫掉身上蓑衣的擺渡人道。

    “客氣客氣，幾位公子能夠居住一個晚上，那是對我這個無兒無女的將死之人的恩賜啊！”黑臉缺牙老頭嘿嘿笑著道：“這粗茶淡飯，還希望幾位公子能夠不嫌棄。”

    “能夠在這寒氣逼人的時節，吃到如此豐盛的飯菜，已經是難得的很了。”楚默拿起筷子，夾起一塊煙燻肉來慢慢的品嚐道。

    “是啊老丈，你這地方的飯菜還真是別有一番風味來著。”楊林虎對於吃，其實也是有些挑剔的，那就是這飯菜必須的合他的口味。

    這缺牙老頭做的這幾道小菜味道奇特，雖然看起來有些狂野，但是這味道卻十分的不錯，尤其是這煙燻肉那是吃了就停不下來。

    “呵呵，公子喜歡的話，離開之時老朽再送些公子就是了。”缺牙老頭把腰間別著的煙桿拿了出來，坐在火塘旁邊點著煙慢慢的抽著。

    “嘩啦啦……”

    草廬外面傳來了聲息，透過門口看去，只見三道人影穿過重重雨幕，帶起一股風雨的到了門口。

    “不值幾位有什麼事情？”

    缺牙老頭見到門口堵著幾個人，吧唧著手裏麵的煙桿上前詢問。

    “突遇大雨，給我們準備一壺酒，再來幾樣小菜。”

    為首的男子收起手上的雨傘，聲音輕冷的說道。

    “哎呀，那幾位先生裡面請。”

    缺牙老者不由的歡喜異常邀請四人進屋，還特意為幾人打來了熱水，給他們清洗一番，這才安排幾人落座。

    “幾位朋友不知，不知打何處而來？”

    楚默在這幾人進屋之後，就感受到了一陣暴虐的氣息在屋內攀升，雖然那幾個人給人的感覺，是那種很平和寧靜之人。

    但是不時閃爍而過的兇狠，卻也是告訴著他，這些人不是什麼好人。甚至是濫殺無辜了不知道多少人，身上揹負著多少人命。

    “公子不知有何賜教？”

    為首之人看向了楚默，滿臉好奇的道。

    “賜教不敢當，幾位風雨出行，不知是所聞何來？”楚默拿起酒罈上前笑著道：“這有一罈店家準備的老酒，不妨一起嚐嚐？”

    “呵呵，公子客氣了，你我素不相識還是算了吧。”為首之人笑笑，抱拳歉意的道：“還望公子能夠海涵一二。”

    “我看幾位不像是什麼好人，不知幾位可否承認？”楚默見為首之人，拒絕了他的好意，故而語氣忽然一下變的凌厲了起來：“不知幾位可是傳聞中的水中四鬼啊？”

    “公子何出此言？”為首之人，見楚默一口叫出了他兄弟幾人的外號，那是顯得十分的吃驚來著，但是馬上這臉上又顯得平靜了起來。

    “我等可是一直在等著幾位了。”楚默他們一直還在奇怪，除了之前的時候，在這真定山上被攔截了下外。

    這一路行來，就再也沒有看到任何的人了，如今這地方又是在靠近明江水畔，加之天上突下大雨。

    在這樣的時節裡面，來了這麼幾位人，而且個個看起來文質彬彬的樣子，但是這眼神之中不時卻是露出一絲的陰冷之色。

    他們沒有第一時間動手，那是因為這地方狹窄，加之他們也知道楚默等人的厲害，故而打算在水中的時候下手。

    不然的話，他們水中死鬼的名號，可不是白叫的。也說明，此四人最擅長的就是水中作戰，平常人能夠在水裏麵游泳就已經很不錯了，但是他們幾個人不但能夠在水裏麵作戰，還能夠在裡面生活。

    故而為何他們叫水中四鬼了，此四人在這暗隱門中也不是很出名，但是提到水中作戰的事情，就不得不想起這四個人來。

    “呵呵，不知公子何出此言啊？”四鬼中的老大徐官，一臉淡然的笑著道：“我們四人不過途經此地的旅人而已。”

    “尋常旅人嗎？”楚默拿起酒碗來，上前坐在了幾個人的中間，瞬間就感受到幾個人的目光透著兇光，只是那一剎那，整個茅屋內變的劍拔弩張了起來，楊林虎直接就站了起來，拿起了旁邊的寒鐵鑑來。

    “幾位不要誤會。”徐官那是滿臉的緊張，這要是在岸上發生了戰鬥，他們可能不是對手，故而站起身來說道：“我們這就走。”

    “想走哪裏有那麼容易！骷髏這手臂猛地按在了二三鬼的肩膀上。

    “幾位這是逼人太甚了吧？”徐官的臉色驟然變的難看了起來，語氣森寒的道。

    “幾位幾人來了，為何要這麼急著走了？”楚默給幾人倒上酒之後，說道：“這外面大雨連綿的，出去可不要染上風寒。”

    “幾位不歡迎我們，那麼我們就告辭了。”說著話，二三鬼想要掙扎離開。

    “想走？”裘藏眼中寒芒一閃，手上的長劍那是瞬間出鞘，朝著徐官的咽喉而來。

    “哎呦喂，幾位客官這是在做什麼啊？”這個時候，進屋準備飯菜去了的缺牙老者，端著一個木盤從裡面走了出來，看到這一幕險些沒有把手裏麵的東西給掉在了地上。

    “呵呵，我們只是玩樂而已。”楚默看到缺牙老者從屋子裏麵出來了，對著一臉殺氣的裘藏搖頭示意。

    “鏗鏘！”

    裘藏點點頭，收起了手中的長劍，跟著道：“不錯我們只是玩樂而已。”

    “呵呵，你們這些年輕人啊，火氣就是大。”缺牙老者笑著上前，把東西放下說道：“你們大家都需要明白啊，這動不動就刀劍相向，最後倒黴的還不是自己的家裏人嗎？”

    “老丈看來也是一位頗有故事的人啊！”楚默沒想到，這鄉野擺渡的老者，居然能夠說出如此一針見血的話來。

    在一些人固有的思想之中，這鄉野村夫無不是粗鄙、無禮、愚昧的綜合體。

    “哈哈哈，哪裏哪裏。”缺牙老者坐在旁邊的小板凳上，點著煙吞雲吐霧道：“當年我也跟隨幾位大人一起到外面闖蕩過，只是最後的時候累了，這才返回家鄉在這裏建立了這小小的草屋靠著擺渡為生。”

    “老丈沒有成家嗎？”楚默好奇的很，這樣的人想來是熱愛生活的人，想來也擁有一個完美的家庭來著。

    “哈哈哈，不錯，我只是閒不下來啊！”缺牙老者的話，剛剛說完這外面就傳來了腳步聲，只見一名身材矮小，但是這臉上卻極為難看，可謂是青面獠牙的少年來。

    “店家給我來碗麪，素面不要放一滴的葷油。”面容猙獰，青面獠牙的少年，聲音甕聲甕氣的道：“再給我蒸條魚，最後用素油給我潑了，然後拾掇好了，給我麻利的端上來。”

    “客人……”

    “這是給你的銀子。”青面獠牙的少年，從口袋裏麵摸出一塊雪花銀來丟給了缺牙老者。

    “哎呀，客人這銀子也太多了。”缺牙老者接了連忙拒絕：“我這鄉野小店，區區一兩銀子都要不著。”

    “就當是爺賞賜給你的了。”青面獠牙少年，說著徑直到了最後的一張空桌子上，由於三寸丁的身高所以直接蹲在了椅子上。

    “今天還真是夠熱鬧的啊！”楚默看著青面獠牙少年，從口袋裏麵摸出一根金條來，朝著缺牙老者丟了過去：“老先生啊，你今天晚上還是先回家一趟吧，明天雨停了你再多這不來送我們過河。”

    “這個……”缺牙來著遲疑了下，發現這屋內的氣氛不對勁兒的很，於是拿起了金條來，給這青面獠牙少年準備好了麵跟蒸魚之後，告了聲罪，戴著斗笠那是一溜煙就給跑了。

    “呼哧呼哧……”

    青面獠牙少年，吃麪條的聲音特別的大，吃魚也是直接拿起筷子夾起大口大口的往嘴裏麵塞，把魚骨、魚刺什麼的吐的到處都是。

    “咕嚕咕嚕！！！”

    待到青面獠牙少年，把這麪湯都給喝完之後，重重的把麪碗放在桌子上。

    “唔，吃飽了。”青面獠牙拿手拍著自己圓鼓鼓的肚子，轉過身來笑著道：“幾位，真是抱歉的很，來的有些晚了讓諸位久等了。”

    “沒有想到就連索命鬼也來了。”楚默衝着門口詢問道：“你這臉上的東西是什麼玩意？”

    “果然是你楚默。”索命鬼舞陽聽到這話，眼中猛地閃過一道寒芒。

    “舞陽你也要摻和這事情嗎？”楚默十分的好奇，他跟舞陽的關係還算不錯了來著。

    這易容之術就是當年舞陽教給他的，剛纔的時候沒有認出來。

    是因為舞陽極為擅長裝腔作勢，只是唯一無法改變就的是，他特別的愛吃魚。

    如果不是很熟悉他的人，一般是很難認出來的，只是他跟楚默太熟悉了。

    舞陽吃魚都是先從魚尾開始，最後的時候吃這魚頭，如果不是這個動作把他給出賣了的話，楚默都認不出他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