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跑步
半個時辰後,所有人都測試完了,結果體內具有靈根的只有八個人,這八個人就如同幸運兒一般,站成一排,幾乎都是神情高傲地接受著那些失敗者羨慕或嫉妒的目光。
那灰衣老者眯著眼睛打量著這八個人,對身邊一個藍衣弟子得意地笑道:“不錯不錯,今年的合格者比往年多了不少啊。”
那藍衣弟子連忙陪笑稱是,面色恭謹無比。
老者呵呵一笑,面色一變,對著剩下沒有透過靈根測試的眾人肅然道:“修仙,天資固然重要,但毅力卻更為可貴,你們雖然天資平凡,沒有靈根,但也不必難過,接下來要考的就是毅力,若是你們透過這關,就可以成為我凌玉宗的記名弟子。”
這話立刻讓那些沒有靈根的人,臉上重新浮出了希望之色。
孫言就是其中之一,他目光深深地看向站在對面的小茹,小茹也正看著他,孫言胸中頓時熱血翻涌,心裏下了決定,這次無論如何也一定要透過,拼了命也要成為記名弟子。
“考驗你們毅力的方法很簡單,繞著你們腳下的這個廣場跑步,不停地跑,三個時辰後,跑在最前的六個人就算透過,中途不能停歇,一停下來的,就算失敗,失敗之人全都送回家鄉,還有你們周圍的這些藍衣弟子會監督你們的,一旦發現搗亂者,也直接送走。”灰衣老者語氣冷淡地說道。
接著,轉身看著具有靈根的八個人,“你們現在都跟我去大殿登記,然後根據你們各自的靈根屬性給安排師長,到時候你們就正式成為我凌玉宗的外門弟子了,以後只需要在山上修煉就行了,不必下山,你們要記住,一定要勤加修煉,爭取早日煉至築基境界,一旦築基,就可以升爲內門弟子了,好了,現在你們就跟著我走吧。”
說完,老者單手掐訣,正要施法,忽然,一個弱弱的女孩子聲音傳了出來。
“仙人,可不可以先等一下?”
“什麼事情?”老者臉上閃過一絲不耐之色,目光如電,猛然盯在說話的小茹身上,厲聲問道。
“仙人,我……我可以和孫言哥哥說幾句話再走嗎?”小茹在對方的一掃之下,頓時有一種窒息的壓迫感,嬌軀不由的一抖,牙齒打顫的說道。
孫辰聽到小茹在這個時候忽然說話,心裏一驚,很是擔心,但一聽到她提起孫言時,臉上立刻閃過了一絲恨色。
“孫言哥哥?”老者一怔。
“就是跟我一起來的那個男孩子。”小茹指著對面的孫言,急忙說道。
老者目光不屑地看了孫言一眼,冷笑道:“什麼孫言哥哥,只不過是廢物一個,你不知道比他強了多少,我看該他叫你姐姐纔對。”
“撲……”
孫辰一聽此話,頓時憋不住地笑出了聲,幸好及時收住,纔沒有被老者發現,心裏卻還是暗笑道:“這老大爺倒挺有識人之明的嘛,說的……說的簡直太對了,哈哈哈……”
老者頓了一下,又道:“有什麼話快去說,別耽誤大家時間。”
小茹對老者道謝一聲,急忙了過來。
“孫言哥哥,你一定要加油,你從小就那麼聰明,小茹相信你一定會透過的。”小茹目光柔和地凝視著著孫言,嬌柔的聲音裏帶著鼓勵。
“小茹,謝謝你,你放心,我這次一定會透過考驗,成為記名弟子的。”孫言心中激動無比,聲音有些哽咽。剛纔小茹不惜得罪老者,也要跑過來跟他說話,這一切,他都看在了眼裏。
“這個世上,除了父母之外,只有小茹會這樣關心我了。”
孫言輕輕地將小茹的手握住,眼睛裏漸漸起了一層水霧,目光痴痴,“小茹,你對我的好,我孫言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我……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還有,小茹你要答應我,以後在山上,你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
“嗯,孫言哥哥,我會的。今後若有機會,我就會下來看你的。”小茹鄭重的點頭,晶瑩美麗的眼眸也溼潤了起來。
忽的,身後傳來灰衣老者的不耐的咳聲。
小茹從懷裏掏出了一方粉色的絲巾,遞給孫言,“孫言哥哥,這個你拿著,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
說完這些,小茹最後看了孫言一眼,不敢耽擱的立刻轉身回到了對面。
老者看了看小茹,又看了看孫言,忽然嘴角掀起一絲玩味的弧度,彷彿覺得這兩個娃娃很好笑似的。接著,他右手一揮,帶起這八個人,化爲了一道長虹,向山頂飛去。
孫言痴痴地抬頭看著長虹消失地方向,目光漸漸變的堅毅起來。
剛纔一直站在灰衣老者身旁的那個藍衣弟子,此刻上前兩步,面帶微笑地對著眾少年和孩童說道:“各位小友,我叫蕭隱,你們暫且就叫我蕭師兄吧,接下來的跑步比試由我來主持,剛纔師叔說的規則相信大家都已經很清楚了,現在大家都先且休息一會,待會就進行比試。”
比起灰衣老者的冷酷和古怪,這位名叫蕭隱的藍衣少年對眾人的態度不知道親和了多少倍,頓時讓眾人紛紛心頭一暖,對他心生好感。
孫言手裏拿著小茹給他的塊粉色絲巾,輕輕的撫摸著,絲巾上有淡淡的幽香傳出,孫言心頭盪漾,珍重地收入自己的懷裏。
不大一會後,蕭隱站在廣場的一處邊緣地方,再次開口道:“好了,大家準備開始吧,全都站到我這邊來。”
孫言立刻跟著人群走了過去,人群一共有一百五十多人,站在這裏,顯得有些混亂。
在周圍幾個藍衣弟子的安排下,眾人立刻按照年齡站好了隊伍,年齡小的在前面,大的在後麵。
孫言站在了隊伍的中間位置。
“我最後再提醒大家一遍,都要規矩地跑,絕對不能故意手推或絆腳,誰若碰到了別人,立刻取消資格。”蕭隱語氣一變,有些嚴厲地說道。
眾人紛紛點頭,表示不敢違背。
緊接著,蕭隱一聲令響,眾人頓時“嘩啦”一下,紛紛邁步向前跑了出去,一個個都是爭先恐後的樣子。
隊形一下子就拉了開來,那些年紀較大的少年畢竟人高腿長,優勢很大,眨眼間就超越了前面那些個子矮小的孩童,領先到了前方。
孫言使出渾身力氣,邁步向前跑著,眼看著身後的那些高大少年都超過了自己,不禁心急如焚,腳下更加用力了。
這廣場面積極為龐大,跟看不到盡頭似的,倒也不用擔心前面的人超過後麵的人一圈的情況出現,所以眾人的先後,一目瞭然。
孫言從小就沒有幹過什麼累活,平時主要是讀書,體力實在差得很,轉了一個彎後,他就累得氣喘吁吁、滿頭大汗了。
跑在孫言前面的有十幾個人,也都是氣喘不止,而後麵的大部分孩童看到前面的人如此生猛,瞬間失去了信心,直接就放棄了。那些沒有棄權的,個個都對自己身前的一人拼命地緊追不捨。
又轉過一個彎後,後面棄權的人更多了,前面的人也都累得大汗淋漓,不得不慢下了速度,剛開始時的那股衝勁,早已沒有了。
此刻,“堅持”真正成爲了決定一切的因素。
孫言不知道跑了多久,他上氣不接下氣了,胸膛簡直快要喘炸了,雙腳也彷彿變成了兩塊石頭,每抬一次都是那麼艱難,同時小腹傳來了一陣劇烈的絞痛,看著前面的十幾個人,他心裏隱隱的有一絲絕望。
恍惚間,小茹那關切和鼓勵的目光忽然浮現在了腦海中,孫言不由的伸手入懷,摸到了那塊絲巾,忽然全身一震,牙齒緊咬,堅持地向前方跑去。
“小茹,我不會讓你失望的,一定不會!”
一個嘶啞的聲音,深沉地吶喊在孫言的心間,這也是他堅持下去的意念。
大約兩個半時辰過去了,整個廣場上只有二十多個人還在堅持著,他們力氣已經枯竭了,全都是變成了走著,甚至還有的是在手腳並用的爬著前行。
孫言汗水溼透了衣服,腦海中的意識已經徹底模糊了,眼前發黑,此刻他是全憑一股意念在催動著腳步。
漸漸的,他終於超過了四五個停下來的少年,終於來到了第六。
“停止……”
半個時辰後,蕭隱的聲音終於再次傳出。
所有的人在聽見這兩個字的同時,都條件反射一般倒在地上,昏迷了過去。只有孫言,腦袋裏一片空白,什麼都沒有聽見,依舊本能地向前走著。
蕭隱看向孫言,微微一怔,似乎對這個孩子這樣的毅力有些驚訝,立刻上前扶住了孫言,然後二話不說的向廣場的右面飛去。
另外那五個昏迷的少年,也有各有一個凌玉宗的藍衣弟子帶著向廣場右面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