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倪音是過來和親的嘛
倪音撒嬌打滾裝哭裝傻的留在了太子殿,他本來以為憑藉着聖旨一張,自己就能名正言順的留在他身邊坐個小小的書童。
誰知道,他敢扔了聖旨,滄易笙也敢抗旨不尊。
將他扔到了偏遠荒涼的院子裡,就不管不問,他也不怕自己把他的一些機密檔案一鍋端給狐帝?
倪音咬了咬勺子,陶瓷做的勺子磕著他牙疼。抬眼看了看支稜著窗子透過的雪景,翻了個漂漂亮亮的白眼。
戳了戳碗裡的元宵,圓滾滾的,白白的。看起來十分有食慾。
倪音眼皮子一翻,哼了端著一碗糰子走了出去。
滄易笙的龍陽殿原先他以“妮妮”的什麼住進來時,冷冷清清半個僕人都沒有。如今太子得勢,巴結的人也多了起來。
來來往往的,整個龍陽殿也熱鬧了起來。可熱鬧歸熱鬧,從前一年四季溫暖如春的奇妙景象不知為何如今已經不見。整個大殿內,已經被白雪掩埋住,來往的僕人裹住厚重的衣物,阻擋不了刺骨的高冷。
倪音抿了抿嘴,這雪總感覺是下到了那人的心裏,不會停了。
行至門前,他撇了眼光禿禿的什麼都不剩下的樹杈子,懷念起滿樹繁花的日子裏了。
嘆了口氣,緊了緊握住籃子的手,正準備推門而入時,被屋內人的談話驚動了。
“殿下,你太莽撞了。那可是沈家的二公子,他留在你身邊必然是個禍害。你在前朝那麼針對沈丞相,如今他把兒子塞給你,分明是不懷好意!”
一個男子說的義憤填膺,說的讓倪音頭皮發麻。他屏息凝神,想聽下滄易笙的意見。
“他?不足為懼,遲早親手取了他的狗命。”
聲音冷冷的,說的話也是冰冷無情,聽的倪音心裏很饞了冰碴子一般,冰冰涼。
那陌生男子似乎有些納悶,倪音聽見了茶盞磕在桌子上的聲音。那人道:“我就好奇了,這沈狗到底什麼意思。這幾日確實沒怎麼惹怒到你,且他要是送個女兒過來,我還覺得這是他在求和?送個二兒子幹嘛??過來給你添堵,還是找死?”
滄易笙道:“誰說男人不能聯姻………誰在外面?!”
倪音被嚇的一抖,食盒磕在了門框,發出了聲響。
滄易笙擰這眉,與那人對視一眼,推門而出。
可門外早就沒了那人的身影,獨獨留下一個精緻食盒,安安靜靜的躺在那裏。那松木做的食盒,上面雕刻著幾多畫。看的滄易笙眸子中目光微閃。
“這是?沈二送的?要不要試個毒?”安源探出個腦袋問道。
“嗯。”
“嘖嘖嘖,這是幹嘛?真的要以身相許?做你身下受?我來看看,是個什麼寶貝兒~要是好的話,我就不找他偷聽的麻煩了~”
邊說邊彎下腰去拿,滄易笙冷冷的看他一眼,伸手一勾,抓住他的領子用力一拉將他提溜了起來。
“去做你該做的事情。”他撇了一眼這個傳說中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將軍之子”道:“去跟你爹說,你的病再病幾個月。就可以痊癒了。”
少年神采飛揚,丰神俊朗的,這個模樣哪裏像個“病秧子”?
安源的爹就是滄易笙母親曾經的副將,而安源的爹爲了保全兒子一直對外宣稱的這兒子不中用,是個用藥續命的藥罐子。
可何人知曉,這不過是安氏父子的障眼法,安源就像一把被雪藏的寶刀,等待著主人的來臨將他拔出,展現他的鋒芒。
而安家的主人,有且只有一個人。
安源動了動脖子,翻了個白眼,有些沒大沒小的說道:“我說,你可別對沈二動什麼心思。誰都可以,他不行。”
“安源,我要的,從來都是他的命。”滄易笙彎腰,拿起那個食盒道:“可比起快速的致命,我更喜歡貓抓老鼠的斯條慢理。”
食盒被開啟,圓滾滾的元宵盛在碗裡,一個挨着一個,盯著眼前的人。
安源神色複雜的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踏步而出。前腳剛邁出門,後腳就從那丰神俊朗的好少年變成了個病秧子,蒼白著臉看起來柔弱無害,哪裏像剛纔活波的模樣。
滄易笙目送他離去,直到那少年被一旁的小廝攙扶著走出了大門。這才轉身離去,抬眼看了那門口的草叢,他道:“聽見了?你現在走還來得及……”
半人高的灌木叢動了動,一隻雪白的狐狸從裡面冒了出來,呲牙裂嘴的盯著滄易笙。
“呵。”滄易笙勾著唇道:“真不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