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樂意？”蘇長流怎麼可能會看不見她垂頭喪氣的樣子，他倒是很自覺地坐在座位上等著磨磨蹭蹭的夏夢凝上車。

    “沒有。”夏夢凝面對這個惡魔怎麼可能敢說出不樂意這句話呢，認命的坐進車子內，她望著窗外的夜色發呆。

    蘇長流看著發著呆的夏夢凝，一臉無奈，她這是忘記了在她身邊還有自己這個傷者嗎？

    “發什麼呆啊，快走啊。”蘇長流有些不耐煩地催促夏夢凝快點發動車子。

    “哦。”夏夢凝算是想起了蘇長流頭上的傷口，不情願地將車子發動。

    車子緩慢的駛出酒店，蘇長流盯著錶盤上一直不變的40碼，這女人是在學車嗎？

    “夏夢凝，你知不知道我是個病人啊？”蘇長流忍了一段路後還是忍不住要跟她提出來，幸好他不是一直都流著血，如果不是的話早就讓她給弄死翹翹了。

    “我已經在開了。”確實夏夢凝已經在開著車，但是這個速度都不知道要什麼時候纔會到醫院。

    夏夢凝當然也知道自己開得有多慢了，但是沒有辦法啊，她只能這樣慢慢地往前開，保不準等會有個鬼還是人的東西就鑽到自己的車子前。

    她轉頭看向身邊的蘇長流，蘇長流似乎是真的情況不太妙，一張臉煞白煞白的，心一橫，咬咬牙夏夢凝踩大油門，原本龜速前行的車輛，迅速地往前開著。

    “你沒有什麼要說的嗎？”蘇長流再度開口打破了原本車內寂靜的氣氛。

    夏夢凝渾身一抖，心都漏空一拍，果然是躲不掉。

    “我能有什麼話說的啊。”夏夢凝下意識地選擇裝瘋作傻。

    “比如……”蘇長流停頓一下，用著探究的眼神看著她。

    “比如什麼。”夏夢凝緊張得有些結巴。

    “比如說，你是怎麼出現在那個儲物間的。”蘇長流轉回頭，看著車窗外無盡的黑夜，黑影重重，在街燈的照耀下明明暗暗不定。

    夏夢凝抿緊雙唇，她也不知道要怎麼說，好說歹說他都不會相信的，為什麼他就這麼究竟這個問題呢，她閃爍其詞怎麼都說不出來。

    “哇！”夏夢凝突然急急地踩了一腳剎車，急剎車的後勁使得他們倆都超前傾。

    夏夢凝扶著腦袋坐直身子，她都要感覺自己的腦袋都被衝撞得暈乎乎的，對了，蘇長流還有傷！她趕忙轉過頭去看著蘇長流，不料卻對上蘇長流微眯著的雙眼，就像是鷹一般銳利地緊盯著夏夢凝，讓她沒有任何能躲藏的地方。

    “然後你現在這又是哪一齣？”蘇長流看了看空蕩蕩的前方，但是剛剛夏夢凝並不像是表演出來的，他想起了上一次也是這樣，她突然就喊停，也並沒有任何的人出現在車前。

    夏夢凝顫顫地抬起頭張望，沒有任何的人站在面前，剛剛在她的車擋風玻璃前就趴著一個面部猙獰的男人才會嚇得她趕緊踩急剎車。

    “對不起，對不起。”夏夢凝第一次淚水不爭氣的掉下來，剛剛那一幕讓她想起了以前不好的過往，她連忙將頭低下。

    蘇長流看著不斷低著頭道歉的夏夢凝，眼中滿是詫異，他猶豫著用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夏夢凝感受到肩膀上傳來的重量，她抬起頭來，原本漂亮的鳳眼裏此時盈滿了淚水，使得她原本嬌豔中帶著有攻擊性的美豔顯得有些楚楚可憐。

    蘇長流有些微愣，他也不知道夏夢凝此時是什麼致使他這樣，難道是因為他的態度嗎？

    夏夢凝看見蘇長流總算是從記憶中回籠，剛剛那一幕實在太像當時她發生的那個車禍了。

    她還記得當時也是這樣的黑夜，她駕駛著車子前行在漆黑的道路上追捕著潛逃的犯人，當時路上霧特別的重，幾乎讓人看不清前行的道路，車子上的警嘯聲響徹空曠的山道，突然間有一個成年男子出現在車子前，夏夢凝一下子急打方向盤，車子在彎曲的山道上來了一個大轉彎，之間撞上山邊，車內的成員全部當場死亡，只剩下夏夢凝獨自一人生還。

    這件事情一直都是夏夢凝心中的一結，周圍都沒有人際出現過的痕跡，她一直都人所詬病，表面上說著不要自責，背後裡怎麼討論她的她不用想都知道，但是這件事確實是她所造成的，所以她也沒有要去爭論，一切的事情都是她造成的，因為良心的不安她纔會申請調職來到M市，想要有個新的開始。

    “沒事了。”蘇長流有些生硬地安慰著夏夢凝，他已經多久沒有去安慰人了，他都已經記不得安慰人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了。

    受到蘇長流安慰的夏夢凝似乎情緒更加崩潰，所以說在一個人哭的時候還是不要理會她會更加的好。

    “你怎麼了。”看見哭得鼻涕橫流的夏夢凝，不可一世的蘇長流倒是有些不太習慣了，語氣生硬的問道。

    回答他的是無盡的沉默，整個車子內只剩下夏夢凝低低的啜泣聲……

    靜待了片刻，夏夢凝動了。

    “沒事……”夏夢凝抬手抹乾淨自己臉上的淚痕，抽了抽鼻子，重新點燃車輛向前駛去。

    “如果你不行的話，就讓我來開。”蘇長流其實頭上的傷口並不嚴重，早就已經結痂了。

    夏夢凝抿緊雙唇，搖頭拒絕了蘇長流的建議，默默地駕駛著車輛。

    看著這樣的夏夢凝，蘇長流也不好再問她點什麼，兩人心事重重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兩人都沒有再開口說話，直到到達了醫院。

    夏夢凝將車子停好，猶豫著要不要進去醫院，醫院裏的戾氣太重了，要見到一些不該見到的東西還是非常簡單的事情，只從出事以來，夏夢凝就不再在晚上進入到醫院內了。

    “走啊。”蘇長流邁著長腿向醫院裏走去，卻遲遲沒有等到夏夢凝跟上，他奇怪地回頭，只見夏夢凝還安然地呆在原地。

    面對蘇長流的催促，夏夢凝不得已還是跟上他的步伐走進了醫院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