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水哥哥。”

    “嗯？”

    “止水哥哥，怎麼了？”

    “不……沒事的……”

    止水露出了微笑，但那笑容卻極其勉強。鼬看在眼裏，他心裏什麼都明白。

    “止水哥哥，聽說你今早開會的時候和火核哥哥打起來了？”鼬眨著大眼睛，問道，他一聽到這件事，便急匆匆地趕了過來。

    止水不想回答，對於這件事情，他不只不樂意提起，甚至連想都不願意去想起。

    “止水哥哥，沒關係的，你不想說就算了，我是絕對不會為難哥哥的。”鼬笑著回道，他雖然不到六歲，卻擁有成年人一樣的思維，在這方面，他並不止水差。

    兩人沉默著，狹小的房間裡，似乎還能聽到他們的心跳聲。

    半晌，止水瞟了瞟鼬，兩隻手抓著膝蓋，欲言又止。

    “止水哥哥想說些什麼嗎？”鼬發現了止水的神情，主動問道。

    “不……那個……我……嗯……”止水少見地支支吾吾了起來，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止水哥哥如果是想問那件事情的話，我沒有告訴過任何人噢！”鼬一本正經地說道。

    “真、真的？”

    “是！我絕對不會洩露止水哥哥的秘密的！”

    鼬回答得異常堅定，他的眼神很難看得出是在演戲。

    “止水哥哥如果還不信的話……”鼬伸出手，指向止水的眼睛，說，“你可以用你的寫輪眼對我進行查問，這樣就能知道我有沒有在說謊了！”

    “不用了……”止水移開他的目光，有那麼一瞬間，他確實曾產生過這種想法。

    兩人又沉默了一陣，彷彿要開啟話題是一件特別難的事情一樣。

    “最近，沒有人跟蹤止水哥哥了呢。”鼬再次開啟話題，並望向了視窗。

    “啊，你是說卡卡西前輩啊……”止水也看向了視窗，說道，“大概是沒有發現什麼吧，不過前輩的觀察力特別強，還是不能掉以輕心的。”

    “需要我去解決他嗎？”鼬猛地站起來，問道。

    “不用了！”止水慌忙應道，“前輩不是敵人，火……而且他還是暗部的指揮，要是出了意外，我們宇智波肯定會第一時間被懷疑的！”

    止水匆忙間差點就說出“火影大人沒下這個命令”這句話了。

    “是嗎……”鼬表現得似乎有點失望，坐了回去，將頭埋下。

    房間內又陷入了異樣的寧靜。

    “鼬……”一會，止水突然說道。

    “怎麼？止水哥哥？”鼬欣喜地抬起頭，似乎非常渴望被止水叫名字一樣。

    “我能請求你一件事嗎？”止水猶豫著問道。

    “當然了！不要說一件事了！兩件！三件！我都會做到的！只要是止水哥哥……”鼬激動地身體不停往前傾，拍著小胸口說道。

    “鼬！”止水猛地打斷對方的話。

    “是！”

    “能不能請你……”止水雙眉微微跳動著，眼神有點恍惚，彷彿是在勉強自己說話，“不要老叫我止水哥哥……”

    “誒？止水哥哥不喜歡這個稱呼嗎？”

    “不……如果是以前的話，我不會有什麼問題……但是，現在你已經知道了……可還是這麼叫……我總感覺你好像是在故意提醒我……”

    止水吞吞吐吐地說著，不敢直視鼬，鼬則靜靜地看著他，似乎是在思考什麼一樣。

    “我知道了！我以後不叫你止水哥哥了！”鼬思考完畢，鄭重說道。

    “鼬……抱歉，是我太敏感了……”

    “不，我可以理解的。我一直默默注視著你的背影，我比族裏的其他人要更早地發現了你的秘密，但我不僅沒有忍耐下去，反而當面和你提起了這件事……是我沒能體諒你的心情，該道歉的人是我……”鼬雙手放在地上，往前彎下腰，行了個大禮，說道，“抱歉，止水。”

    止水扶起了鼬，絲毫不介意被直呼名字。

    “請你相信我，我永遠不會拿這件事要挾你的，我始終是站在你這邊的。”鼬起身後，繼續說道，眼神依然如此堅定。

    “我相信你。”止水閉上了眼，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眼前這個小他六歲的弟弟，曾經如同跟屁蟲一樣地粘著他，他沒有理由將他當成敵人。

    “止水……能告訴我你保守這個秘密的原因嗎？”鼬問道。

    止水沒有答應。

    “沒關係，現在不說也沒事，但我會一直等你的，一年也好，十年也罷，一直等到你願意講為止。”鼬站起身，瘦小的身影此刻顯得無比偉岸，說道，“我會永遠站在你這邊的，止水。”

    鼬說罷，轉身便離開了。看著他離去的身影，止水露出了感激的眼神。

    鼬走後，止水趴在了桌上，將頭深深地埋入了雙臂中去，他雙肩微微顫抖，情感似乎正在經歷一個波動極大的山壁一樣。鬧鐘的嘀嗒聲如同催眠曲，最終讓他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當他醒來時已是夜晚，他撓了撓頭髮，感覺頭髮一團亂，便走去了浴室。

    浴室裏並沒有鏡子，在他家裏，是不需要鏡子這種東西的。

    他一件一件脫掉了自己的衣服和褲子，抬起了頭，似乎不願意去看什麼一樣，深吸一口氣擰開了花灑，水噴灑在了他的身體上。

    他沖洗著身體，當上半身已經被他自己搓得發紅時，他終於不情不願地低下了頭，往腳的方向望去……

    “你現在還能瞞得住，但再過幾年就難咯。”

    他忽然想起了猿飛阿拉希和玖月結婚那晚，蜂巢的莫娘對他說的這句話。

    他沒想到會被一個只見過幾次麵的人發覺。但莫孃的話只對了一半，因為已經不用“再過幾年”了——他現在已經開啓發育了，他的身體正在往成年人的方向發展了。他的秘密總有一天會被更多的人發現。

    “砰！”

    他一拳打到了牆壁上，露出了寂寞又痛苦的表情……

    與此同時，在宇智波富嶽的家裏，鼬也正在浴室裏洗澡著。

    溼答答的頭髮下，是鼬的兩隻寫輪眼，他正看著自己的手掌，喃喃自語著：“我會保護你的，止水……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