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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撤退

    掌燈時分,三個人在明州知府的府衙內碰頭。

    陳乾問柳長君:“那些投降計程車兵怎麼處理的?”

    “這些很多是大宋投降過來計程車兵,大多是跟著長官張弘範一起投降韃子的,也是屬於身不由己。除了罪大惡極,趕緊壞事的殺掉,其他的,願意跟著我打韃子的,我都留下來,編在隊伍裡。不願意當兵的,我放他們出城,讓他們回去了!那些韃子,我都關押起來了!”

    陳乾滿意的點點頭,這段時間,柳長君一直跟著自己,變得越來越像自己了!

    “有件工作,需要蒲大人幫忙!”陳乾對蒲師文拱拱手。

    “都一家人了,就不必客氣,有事就請吩咐,只要我能夠做到的。”

    “倭人在明州經營多年,根基深厚。如果不能籠絡倭人,明州很難守得住,到了城破的時候,即便我們就是想逃,都未必能逃出明州。”

    蒲師文點點頭:“你說的這些我都懂,來明州之前,我跟我爹商量過。放心吧,生意也不是我蒲氏一家都能做下的,我去給他們說說,相信他們會支援我的!”

    陳乾還想問具體的措施,終於忍住了,既然蒲氏家族打算讓利,陳乾相信還是能夠談成的,說出口的話變成了:“我,我派幾個人保護你。”

    蒲師文笑笑:“我手下的,可不比你軍營裡的差!”

    柳長君不服氣:“您府上有高手?什麼時候我們切磋切磋!”

    蒲師文一看,知道這傢伙好勝心強,連忙說道:“當然,比起柳將軍,那還是大大不及的!”

    柳長君這纔沒有再說下去:“我到四門看看,明州初定,反正今天是不敢睡覺了!”

    陳乾問:“斥候擺出去了麼?”

    柳長君不滿地說:“怎麼,你以為我是新兵蛋子呀!”

    “我也到街麵巡視一番,估計還有沒有清除乾淨的韃子和內奸。”陳乾也拿起靠在桌邊的佩刀。

    “我也去!”一個脆脆的女聲。

    “幸媛,去睡一會,你累了!”陳乾柔聲說道。

    “不累,我去保護你!”

    “你拿什麼保護我啊?”

    “拿、拿——”陳幸媛吃力地拔著寶劍,半天都沒有拔出,大家“哈哈”大笑起來,把陳幸媛的臉笑得通紅。

    陳乾巡街回來,抓住了幾個深夜在外遊蕩的,帶回來關進監獄,等候明天審訊。不一會,蒲師文也回來了。

    “談的怎麼樣?”陳乾迎上去,急切的問。

    “妥了,家父所料不錯。”蒲師文端起桌上的茶杯,看看是空的,又放到桌子上。陳幸媛趕忙拿起杯子,續上茶水。蒲師文點點頭,將熱茶杯捧在手上。

    “從這兩船貨物開始,我們運送到明州的貨物,他們提兩成收入。今後,他們運往泉州的貨物,我們提兩成。”

    陳乾張大嘴巴:“這你們不是虧大了?你們的貨物無論是數量還是質量,比他們……”

    “爲了換得倭人支援,這點損失也是值得的。何況,將來天下都是我們的,將來我們市場會更加廣大。而且,哪怕這筆生意,我們也小有收穫啊!”

    陳乾點點頭:“我對蒲大人期望很大,將來我朝以貿易立朝,和海外各國互通有無,這樣大家取長補短,交流技術和經驗,能夠讓我大宋得到提高。蒲大人有這樣的境界,我很欣慰啊!”

    “家父對方大人也是十分佩服,他老人家說,方大人度量大,能容人,境界開闊,不似常人,大宋復興的希望,全在方大人身上。”

    “過獎了。”陳乾有些得意,接著問道,“明州治理,要儘快走上正軌。蒲大人有什麼打算?”

    “這做生意我在行,當官我不行。方大人有什麼教我的嗎?”

    陳乾想想,說:“這些原來的漢人官員,罪大惡極、民憤極大的,一律斬首示眾,殺一儆百。其他的,繼續留用。畢竟,他們投降是被逼無奈,再者,他們熟悉情況,上手快。我們需要快速穩定明州秩序。”

    “好,聽你的。時間不早了,我讓人清理了幾間房間,休息去吧!”蒲師文說道。

    陳乾回頭看陳幸媛,發現她聽得無趣,趴在桌子上,已經睡熟了。

    南宋軍隊偷襲明州的訊息傳到了伯顏的統帥部,就像是熱油鍋裡撒了一把鹽,瞬間就炸開了!幾個將軍聚到伯顏的大帳,商量下一步的打算。大帳裡氣氛凝重。

    “都怪我,輕信蒲壽庚那廝,讓他們偷襲得手。如今,我們怎麼辦?”伯顏開口說道。

    忙古歹首先開口:“他打他的,我打我的!他們抽調兵力,偷襲明州,我們趁他們泉州兵力空虛,一舉拿下泉州,再回師包圍明州。”

    伯顏不動聲色,問道:“張將軍,你怎麼看?”

    張弘範沉思了一會,說道:“丞相大人,您看,他們現在佔領了明州,下一步,有兩個方向,向西,他們可以乘勝攻取臨安;向南,可以奪取福州,斷我退路。現在,這兩個方向都兵力十分空虛,萬一進攻泉州不利,我們就面臨兩邊夾擊的困境。”

    伯顏撫須沉吟,點點頭:“張將軍所言極是,今晚退軍。各位回營準備。忙古歹!”

    “到!”忙古歹站起來,挺身答道。

    “你帶三萬兵馬斷後,記住,不可戀戰,大軍離開後,你們迅速撤回。”

    “是!”

    快要到新年了,可是泉州沒有一點新年將到的氣氛,就如同眼前的天氣一樣陰沉。張世傑站在城樓,傍晚涼風習習,他眺望遠方,心裏如同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他不知道偷襲明州得手沒有,也拿不定得手後,伯顏是戰還是撤。

    張世傑在城樓上站了良久,他很想從敵營的動向,窺探一二,可是,對方營帳,一如既往,沒有任何變化。

    這時,他感到有個人走到自己身邊,回頭一看,原來是陳宜中:“丞相大人,您也睡不著啊!”

    “是啊,我也擔心哪!”陳宜中站到城牆垛口,看到對面燈火通明的帳篷。

    “不好,他們有行動!”張世傑突然喊道。

    “怎麼啦,你怎麼知道的?”陳宜中也緊張起來,不解地問道。

    “空氣中有塵沙的味道,這一定是大軍行動了!”

    陳宜中細細聞聞,果然,北風送來的空氣裡,有一股沙塵味道,可沒看到大軍朝這邊衝過來呀!況且,大帳燈火還是和往常一樣,沒有任何變化呀!

    “要逃嗎?可是沒有什麼動靜呢?”陳宜中拿不定主意。

    “他們這是要逃!丞相大人,明州偷襲得手了!”張世傑高興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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