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慶功
在圍城之前,陳乾和柳長君帶著火器營,就悄悄出城,隱藏在泰峰。唆都也是大意,竟然將大帳設在離泰峰不遠的山腳下。這天夜裏子時,由柳長君帶著一撥人,潛伏到大帳附近,用毒火罐發起了第一波攻擊,北風吹著毒氣,很快瀰漫了整個兵營。緊接著,陳乾帶領第二波人馬,用火弩箭發起第二波攻擊。
城裏看到火光沖天而起,張世傑知道陳乾得手了,從義城門和朝天門兩個方向,向元兵大營發起衝鋒,他們按照陳乾吩咐,每個人臉上都綁著一條打溼了的白毛巾,既是防備毒氣,也是區別敵我。
陳乾和柳長君則帶著火器營,在敵人逃跑的要道,用突火槍堵住敵人。等到把帶來的突火槍全部打光了,沒看到趕來接應的人。敵人爲了逃命,攻擊非常兇猛,沒辦法,只好帶著火器營退回泰峰,眼睜睜看著一隊人馬逃了出去。
陳乾一聲令下,大家都往山上撤退,陳乾回首看見山坡下,一個人還在拼死抵擋,手中長刀揮舞,渾身都是血汙,已經看不清模樣了。
“誰!”陳乾問道。
“柳都虞侯。”
“跟我來!”
陳乾帶著人馬又殺下山去,衝散柳長君身邊的敵人,陳乾一邊持刀砍向敵人,一邊拉住柳長君喊道:“快撤,你不要命了?”
“機會難得,放跑這些韃子太可惜了!”柳長君揮刀又要衝上前去。
“不在一時,以後有的是機會。撤!”
元兵衝上來,爲了逃命,不顧一切撲來。
接應的隊伍先撤上山頭,柳長君和陳乾斷後,很快,他們倆被圍在山坡上,兩個人身上,很有幾處受傷了,可是,在激烈的拼鬥中,渾然不覺,依然邊打邊撤。
這些元兵也殺紅眼,追了上來,手持著彎刀,寒光閃閃。眼看著寡不敵眾,陳乾一陣心涼,看來,這條小命,要交代這兒了!
“陳大哥,我拖累你了!你逃吧,我來擋住他們!”
“兄弟,別說這話,要死,咱們就一起死,找幾個墊背的,咱死了也值了!”
兩個人背靠著背,手持長刀站定,注視著四面凶神惡煞撲來的敵人。
忽然,這些士兵一個個捂著肚子,口吐白沫,一個接著一個倒在地上。剩下的元兵,以為中了什麼邪術,一個個如見鬼魅,驚慌失措逃下山,有幾個,跑到半路,跑著跑著,就倒在地上咕嚕咕嚕滾下去了。剩下的,更加驚慌失措,連滾帶爬,狼狽逃竄。
柳長君看著陳乾,不知所以。
“毒氣罐,毒氣發作。”陳乾俯身喘息著,這時,他才感到周身疼痛。一檢視,這才發現,身上有兩處刀傷,胸脯一處,背部一處,大腿處還有一處箭傷,箭桿還在上面晃悠。
原來,衝過來計程車兵,忙著漫山遍野追擊四散逃跑的元兵,沒有人想到抄對方後路,結果,本來一場全殲戰,打成了潰擊戰,陳乾窩了一肚子火。
陳乾被抬在擔架上,朝著朝天門走去,看著身邊士兵臉上興奮的表情,雖然很疼,但是感覺很值得。
大火燒了整整一個晚上,因為有毒,這些死亡的馬匹不能吃,只能扔到火裡燒掉,空氣中瀰漫着焦胡的味道。到了天亮,依然是濃煙滾滾。
打掃戰場,共抓獲八百多名俘虜,來到崇福寺門前獻俘,全城百姓都來圍觀,整個泉州城都興奮了,這是多久纔等到的一場揚眉吐氣的勝利!
“我們的英雄來了!”陳乾被抬到崇福寺門前,陳宜中遠遠看見,驚呼著迎上前去。街道兩旁計程車兵群眾山呼海嘯的高呼:“萬歲!萬歲!”
這也能喊啊?你們這是要我死呀!陳乾惶恐的不知所以,慌忙從擔架上爬下來,朝著崇福寺方向跪下:“萬歲,吾皇萬歲!”
張世傑也一路小跑過來,扶起陳乾:“武德郎,躺下,躺下。是我的不對,讓你受苦了!大家一哄而上,忙著殺敵,忘了你們還在後麵,差點讓我們的英雄失陷在此,死罪,死罪啊!”
“可惜,走了唆都啊!”陳乾遺憾地說。
“難得的一場大勝,三萬精兵,只逃回去八千,知足了!皇上和太皇太后要見你。”陳宜中安慰道。
陳乾被抬到皇上和太皇太后面前,他掙扎著想起來,被張世傑按住了。
“免禮,免禮!”太皇太后這次似乎看陳乾看的順眼多了,“愛卿躺著吧,回頭讓太醫給你看看,沒事吧?”
“多謝太皇太后恩典!”
張世傑問道:“太皇太后,這些俘虜怎麼辦?”
太皇太后一改原來的憔悴憂鬱的模樣,顯得紅光滿面:“問問大家的意思。”
張世傑洪亮的嗓音,響徹崇福寺上空:“這些韃子入我家園,辱我子民,殺我同胞,淫我妻女,這些俘虜怎麼辦?”
“殺!”
整個廣場,山呼海嘯的聲音又一次響起。
“我們蒙古勇士,豈是怕死之輩!要殺就殺,我們大軍到此,定會屠城,為我們報仇!”一個軍官模樣的俘虜大叫。
整個廣場頓時鴉雀無聲,被他的威脅所懾服。接著,就是“嗡嗡”的議論聲。
陳乾掙扎著說了一句話,可是由於四周十分嘈雜,陳宜中沒有聽見,俯身問道:“武德郎,你說什麼?”
蒲壽庚這時也來到陳乾身邊:“你的意思是?”
“三使司大人……”
“躺著吧,你受傷了,不要多禮!”
陳乾吃力地說道:“留著吧,我就讓他們看看,看看他們更大的失敗,讓他們敗的心服口服!”
蒲壽庚問道:“你有信心?”
陳乾點點頭。
陳宜中也說道:“崇福寺前殺俘,衝撞神靈,不祥,留著吧,把他們關起來!”
陳乾說:“但是,剛纔發出威脅,要屠城的韃子,一定要殺掉,免得他們以為我們真的怕了!讓百姓以為我們沒能力守住城池!”
陳宜中點點頭,高聲說道:“將那個口出狂言的韃子,給我拉出去,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