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乾忙著寫作《罪惡的夢境世界》，把第二次進入夢境的經歷真實地記錄下來，除了出夢時沒有把柳長君、織子、凱西等人沒有寫進去之外。他隱約覺得，這幾個可能與自己一樣，都是覺夢人，打破築夢空間的希望，就在這些人身上。不能輕易暴露了。

    他又一次重新體驗這個痛苦的過程，他反思自己，雖然組團對抗獵晶者，起到了一些作用，但是，面對築夢空間的強大，依然顯得自己的渺小。尤其讓陳乾痛心的是，築夢空間把阿奈從人變成鬼，由一個頗有正義感的人，變成一個殺人狂魔。

    可是，轉念一想，如果是自己，又會怎樣呢？陳乾突然想到，上次遊戲中的設定，兩次走出築夢空間，就會升級，下次自己可能就是獵晶者了！

    難道自己也會變成阿奈這樣殺人不眨眼的惡魔？自己變成自己厭惡的那種人，陳乾想都不敢想下去了！

    自從這次出夢，陳乾就經常頭疼，尤其是情緒激動之後，他又一次頭痛欲裂。

    陳乾這段時間就像牽線木偶，結婚的事情都是在範可欣操持，她好像對這件事情充滿熱情，帶著陳乾走完了全套程式，範可欣終於在新買的房屋裏成為陳乾合法的妻子了！

    陳乾感到最滿意的是，終於有一個獨立的書房了。距離自己下一次入夢的日子越來越近，陳乾在想辦法，怎麼把這件事情告訴範可欣。

    他終於寫完了，坐在書房裏淚流滿面，一個個死去的同伴在自己眼前晃來晃去，最後，定格在範西銘臉上。

    他定定神，點燃一支菸，登陸自己的賬號，將文章上傳。等自己在陽臺上抽完煙，回來一看，檔案還在傳輸中。這個檔案這麼小，怎麼上傳這麼慢！

    陳乾把放在桌子旁邊的電腦拿出來，上面都蒙上一層灰塵。搬家的時候，範可欣要把這個電腦扔掉，是陳乾捨不得。這是老掉牙的，陳乾記得，這是大三時候，自己用勤工儉學的錢買的，當時，可是咬牙買的，爲了這一個電腦，陳乾吃了好幾個月的青菜，臉色也變成青菜色。

    接通電源，開啟程式，陳乾把檔案從移動終端，轉移到電腦，開啟一看，頓時傻眼——全部都是亂碼！

    陳乾莫名其妙，他點開移動終端上的檔案，他大吃一驚：檔案竟然也是亂碼！

    完了！忙乎這幾天，居然是這個結果！

    陳乾恨不得把這些全部砸掉！可是，他想了想，還是忍住了。

    陳乾垂頭喪氣**，範可欣看見他臉色不好，忙問：“怎麼了？”

    “我的小說，全部都亂碼了！”

    “啊，怎麼會這樣！莫不是關鵬舉刪除檔案時，把裡面的程式弄壞了？”

    陳乾點點頭：“可能。”

    “那怎麼辦？”範可欣關切地問道。

    “這幾天白忙了！睡吧，我累了，明天再說吧！”陳乾隱約覺得，這個移動終端可能有貓膩。

    第二天，陳乾騎著摩托車來到北地警察分局，找到張兆祥：“幫我看看，這部終端是怎麼回事？”

    “好，我拿到技術科檢驗一下。”

    陳乾在張兆祥辦公室接連抽了好幾支菸，張兆祥才帶著移動終端回來了。

    “果然有問題，這部移動終端裡面，有一個隱藏很深的程式，你的所有的資訊，都會首先傳到一個外部接收機過濾，透過後才能傳輸出去。這個程式級別很高，屬於底層核心程式，可以遠端操控你的移動終端。”

    張兆祥平靜地說著，陳乾聽得脊背直冒冷汗，他不敢相信，範可欣竟然是這樣的人！難道真的整個世界都背叛了自己？

    陳乾回到家裏，範可欣正好洗澡出來，裸露著身體，在穿衣鏡前欣賞著自己。

    “飯在廚房裏，自己拿來吃吧！”

    陳乾端著碗進來，範可欣還在欣賞著自己，眼中露出自我迷戀之色。

    “我美嗎？”

    “嗯。”陳乾吃著美食，欣賞著美色，卻味同嚼蠟。要是平時，陳乾早就抱住範可欣了。

    “陳乾，你在敷衍我！”範可欣也感到了，生氣地說。

    陳乾認真地看了，真的，範可欣的身材，就如同二十歲時候，面板光澤緊緻有彈性，快到三十歲，一點都沒有臃腫變形的跡象。

    “真美！”陳乾真誠地說，他感到嗓子有些發乾，不敢再看下去。

    “我有秘訣的！”範可欣撩了一下溼漉漉的頭髮，自信地說。

    陳乾知道，範可欣說的是她的養容丸。說實話，如果不是移動終端間諜程式的事情，陳乾很可能按捺不住。

    範可欣終於穿上睡衣，陳乾狂跳的心這才慢慢恢復平靜。他冷靜下來，試探著說道：“那個移動終端留有後門。”

    範可欣驚訝的回過頭來：“你說什麼？關鵬舉不知道我會把這個東西給你用啊！”

    陳乾觀察著她的表情，看上去很真實，不像是作偽。

    “難道是別人在他的終端安裝了一個後門，來監視他？”範可欣坐到陳乾身邊，身上散發著一種幽蘭的氣味。

    “這麼貴重的東西，我只是捨不得扔掉，而且，你正好要賣，我就——唉，給你添麻煩了！”

    看著範可欣歉意的樣子，陳乾有些不忍：“我沒有怪你。”

    “唉，這華陽冬天太冷，好多好看的衣服沒辦法穿。好想到巴厘島去度蜜月啊！可惜，錢已經花的差不多了！”範可欣幽幽嘆了一口氣。

    陳乾撫摸一下範可欣裸露的肩頭：“我去賺錢去！”

    陳乾把自己關在書房一個晚上，用他的破電腦將那篇文章敲出來了。敲完最後一個字，他伸了一個懶腰，看見窗戶已經顯現晨曦。案頭菸缸裡，幾乎裝滿菸頭。他推開窗戶，想換一些新鮮空氣進來，一陣涼風，讓陳乾直縮脖子，趕緊又把窗戶關上。

    陳乾用自己的公眾號將文章發出去，確認傳送成功後，洗嗽一番，就睡了。這一覺，陳乾噩夢連連，一覺醒來，抬手看看手錶，到了下午**鍾，頓時覺得肚子餓的咕咕叫，披衣起來，沒有看到範可欣。到廚房一看，也沒有留下飯菜。只好衝了一包麥片，拿了兩片面包，坐到電腦桌旁，開啟電腦，看看自己發帖的效果。

    開啟一看，陳乾大吃一驚，灌水區無數評論，但都是謾罵和嘲諷。他跳過那些沒有實際內容的帖子，檢視幾條留言較長的。原來，主要質疑自己的，是一方面寫小說《第二夢》，宣傳夢境的刺激新奇，並且將它改編成網絡遊戲，賺取錢財；另一方面，卻在公眾號宣傳這個夢境是真實存在的，是恐怖血腥的，奉勸人們不要貪戀這個網絡遊戲，不要因為好奇而進入築夢空間。說自己是人格分裂。

    還有的說，這是廣告套路，故意自相矛盾，製造話題，達到遊戲推廣的目的。罵自己恬不知恥。

    難道有人又用自己的賬號登陸芳華文娛，上傳了小說？

    陳乾登陸自己的賬號，果然，上傳記錄顯示，今天早上八點半上傳文件，標題就是“第二夢”！

    再開啟築夢空間遊戲，原來自己闖過第一關，遊戲介面下一關沒有顯示。這次，一開啟，就直接顯示進入第二關了！

    這不就是自己要的效果嗎？他們不蹦出來，自己又怎麼能抓住狐狸的尾巴？陳乾抓起電話，想撥通張兆祥電話，可馬上想到，這部電話有問題。

    正在這個時候，電話打進來了，陳乾把移動終端開啟，是柯伊的電話。

    “喂，子張先生嗎？我是柯伊。我說你怎麼回事呀！你這不是擺明了拆我們的臺嗎！你一邊給我們發小說《第二夢》，一邊在自己的公眾號發文章，攻擊自己的小說。而且，你違反合同，事先將小說給遊戲公司開發，將小說和遊戲同步推出，完全無視我們簽訂的合同條款……”

    一連串的機關炮，這話已經很不客氣了。陳乾無奈地打斷她的話：“柯姐，小說真不是我發的。”

    “你是不是侮辱我的智商？要編謊話，能不能編一個高明一點的？你這次撇開我們，自己尋找網遊開發公司，嚴重違反合同。我們將追究你的法律責任！”說罷，柯伊氣憤的結束通話電話。

    陳乾茫然的看著電話，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