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乾的頭盔顯示屏，能觀察到身體周圍任何方向，所以很快就發現了跟蹤者。

    這段時間，陳乾不論到什麼地方，總會有人跟著自己，也沒見對自己有不利的行動。陳乾猜測，這可能是警方在保護自己。只是不明白的是，警方為什麼不告訴自己。

    雲仝科技集團位於華陽市東關科技一條街，這裏雲集許多新興科技企業、大專院校和科研機構。是華陽繁華地段，人流涌動，高樓林立。

    還沒有到雲仝，老遠就看見大樓前人頭攢動，堵在大門口，人們情緒激動。公司門口拉起警戒線，一排警察站在警戒線後，嚴陣以待。陳乾走近一看，這些人有的打著橫幅：“大股東捲款跑路，小股東血本無歸！”有的拿著高音喇叭高喊：“還我公道，討還血汗錢！”

    一個警察站在高臺上，拿著喇叭，對大家喊道：“我們警方已經介入調查，華陽市已經成立了雲仝破產清算委員會，請大家遵守秩序，到破產清算會登記股權，我們清理財產後，將按照規定賠付給大家。”

    陳乾正想著怎麼進去，這時旁邊擠進來一個警察，邊走邊喊：“讓讓，大家請讓讓！”

    “張警官！”陳乾驚訝發現，這人是張兆祥！

    “你怎麼在這裏？你是雲仝的股東？”張兆祥驚訝的問。

    “不是，我找人，我的同學，在這個大樓上班。”

    “那跟我一起進去吧！”張兆祥帶著陳乾來到警戒線，亮出自己的證件，帶著陳乾進入雲仝公司大樓。大樓內凌亂不堪，很明顯不久前發生了一起鬨搶事件，各種桌椅、檔案，散落一地。

    陳乾邊走邊問：“張警官怎麼來了？”

    “我來取點凱西的私人物品。”

    陳乾隨著張兆祥來到一樓控制中心，門口站著兩位警察，攔住張兆祥。張兆祥從皮包拿出一份檔案，遞給他們，這兩個警察仔細看了，給張兆祥敬禮，摁了一個控制開關，厚重的鐵門緩緩開啟。

    張兆祥說：“我去辦事，失陪了！”

    陳乾點點頭：“謝謝！”

    陳乾問門口守護的警察：“範可欣在哪裏？”

    一個警察指指樓上：“八樓，總經理辦公室。”

    總經理辦公室門口也站著一位警察，不過沒有禁止人們進出。陳乾走到門口時，正好一群人怒氣衝衝出來。屋子裏還有幾個人在圍攻範可欣，她面無表情回答對方的提問，無論對方情緒多麼激動，她依然顯得冷靜。

    辦公室空間很大，陳乾找了一個角落坐下來。聽著聽著，知道了一個大概。

    雲仝出事之後，關鵬舉清除了一切記錄，捲款逃跑了，連範可欣也沒有告訴。範可欣結婚後，一直在家當專職太太，並沒有參與公司管理。關鵬舉逃跑前，簽署一份委託書，將公司運營權交給範可欣。等她一接手，才知道關鵬舉留下了這麼一個燙手的山芋——原來，關鵬舉將範可欣當做自己的替罪羔羊了！

    老總跑路，公司被強制停業整頓，賬面流動資金幾乎為零……範可欣上任後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宣佈公司破產。

    於是，投資者、供應商、服務商、公司員工，都找上門來維權。警察也想從她這裏，打聽關鵬舉的動向，可是，範可欣哪裏知道啊！

    陳乾的頭頂正好是一個送風口，溫暖的風，吹得陳乾昏昏欲睡。範可欣處理完面前圍攻的眾人，走到陳乾面前：“您有什麼事？”

    陳乾抬起頭，驚訝的發現，偌大的辦公室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了。

    “是你？專門來看我的笑話？”

    陳乾苦笑：“我在你眼裏，就那麼不堪？”

    “都被你言中了，你高興了吧？”範可欣眼中噙滿淚水。

    “你看我是高興的樣子嗎？”陳乾攤開雙手。

    範可欣一下子撲到陳乾懷裏，“嗚嗚”地哭起來：“我真沒想到，他竟然是這樣一個人！是我瞎了眼啊！”

    範可欣的頭靠在陳乾的肩頭，身體在陳乾懷裏抽搐著，不一會，陳乾就感到肩頭溼了一大片，讓陳乾內心充滿憐惜之感。

    “別哭，有我呢！”話一出口，陳乾自己都感到一驚，這是怎麼啦？

    “陳乾，真的嗎？你還要我嗎？”範可欣抬起頭，激動地搖著陳乾的手臂。

    陳乾點點頭，伸手擦去範可欣臉上的淚痕。

    範可欣靠在陳乾懷裏，喃喃地說：“你知道嗎，這兩天，我是怎麼過來的？我感到，整個世界都拋棄了我！我好孤獨，我好難受……”

    原來，剛纔的平靜，只是表面的，裡面岩漿在翻滾啊！

    簡單的在樓下一家自助餐廳吃了一點，兩個人都沒什麼心情，出門，陳乾問範可欣到哪裏去，範可欣苦笑道：“我現在是走投無路了，公司被查封了，房子也查封了！”

    “要不，先到我哪兒窩幾天？”陳乾說完就臉紅了。

    “你的狗窩？”範可欣笑了，正當陳乾感到尷尬的時候，沒想到範可欣爽快地答應了，“行，我回去清理一下個人物品。”

    陳乾和範可欣打車到了華苑，這是華陽郊區依山傍水的高檔別墅群，來到院子門口，精緻的感應門上面張貼著一張顯眼的封條，“雲仝破產清算小組封”。範可欣一把撕開封條，開門進去，扭頭對陳乾說：“你在門外等一等，一會就下來。”

    不一會，範可欣一手拖著一口箱子，一手擰著一個大包，站在門口：“你死人啊，沒看見我拿不動嗎？”

    這一聲嬌聲喝罵，讓陳乾一下子好想回到了從前，回到當年的校園，感到無比親切，無限快樂。他連忙衝進去，幫助範可欣把行李接過來。

    拖著行李走出華苑，走到自己的哈雷旁邊，正在為怎麼連人帶東西拖回自己的出租屋發愁，突然看到路邊有一家智慧終端裝置店。

    “你等下，我去買點東西。”

    “什麼啊？”

    “我的移動終端壞了。”

    範可欣說：“別買了，老東西逃走時，將這個留在家裏。警方想從這裏麵查出一點蛛絲馬跡，什麼都清理的乾乾淨淨，連個照片都沒留下，什麼也沒有查到。你要是不嫌棄，去更改一個服務就行了！”

    說完，從手袋掏出一個行動式移動終端：“就這個，拿這個抵房租如何？免得說我是寄人籬下。”

    “你不是替我交了半年的房租嗎？要說寄人籬下，我纔是呢！”

    範可欣一愣，沒有作聲。

    陳乾沒有注意到範可欣的表情，他正在擺弄著手中的移動終端。一上手，就知道這是一款米爾的最新產品，行動式移動智慧互聯辦公裝置，二十二萬。他之所以熟悉，就是覬覦已久，只是囊中羞澀，不敢問津。

    範可欣看見陳乾拿著擺弄，半天不說話，以為他心裏不舒服，低頭說道：“你要是不要就扔了吧！這是他用過的，我也是。”

    “可欣……”陳乾一把抱住範可欣，用嘴唇堵住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