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乾感覺轎車開進地下車庫，在兩個年輕人的挾持下，進入電梯，不知道上了幾層，電梯停下，樊善博把陳乾帶到一扇門前停下，摘下陳乾的眼罩，自我介紹說：“我叫樊善博，是張兆祥的同事。”

    陳乾驚訝的說：“不對呀，這裏不是北地公安分局。”

    樊善博也很驚訝：“怎麼，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這裏不是濟元路143號嗎？你們對門的藍星咖啡屋，剛剛我還聞到咖啡的味道，我曾經在那裏喝過咖啡呢！”

    樊善博對身邊的兩個人笑笑：“戴眼罩對他一點用都沒有，沒的比我們還熟悉呢！”

    正說著，門開了，從屋子裏麵出來了一個人，樊善博連忙敬禮：“章廳長好！”

    章十力回禮，說：“怎麼還不進去？都等著呢！”

    樊善博跟陳乾握握手，說：“我們就送你到這兒了，你進去吧！”

    說完，他帶著兩個年輕人回身走了，陳乾看著他們的背影，感到很奇怪，能夠讓潘隊長吃驚的人，一定官階不小，可是，負責調查自己的，竟然不是他！

    章十力對陳乾說：“跟我來吧！”

    章十力把陳乾帶到辦公室：“請坐，辛苦了，陳乾同志。”

    陳乾一愣，好長時間沒有人這麼叫自己了，有些不習慣。

    章十力看見他的表情，說：“別問我怎麼知道的，你擔任副隊長，是我建議的，你請求實地偵察，也是我批准的。”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你的情況我很清楚，時間很緊，以後再給你解釋。我問你，這次行動你認為洩密了，有證據嗎？”

    陳乾把這次在賽伊亞小鎮發現的幾處疑點，簡單扼要的敘述了一遍。

    章十力點點頭：“看來我們這邊真的是出了問題，要好好查一查。不過，這次我用隔離審查的名義，把你請來，是有更重要的事情，國家聯盟科技發展署組織了一批專家，想了解築夢空間的一些情況，對這個問題，在技術上做一個官方的結論。其中，有一些專家對你反映的情況，持懷疑的態度。他們想當面瞭解一些情況，你看行嗎？”

    陳乾有些猶豫，說：“你說你瞭解我，那你就知道，爲了掩蓋我的身份，我做了很多努力。如果我接受他們的詢問，可能會使得我的先前所做的努力都白費了！”

    “這我知道，所以我要徵求你的意見。可是，這關係到對築夢空間這個毒瘤的國際合作的問題，我希望你能配合。”章十力說道。

    “你能保證這些人都能保守秘密？你能說，這些人中就沒有築夢空間的人？”陳乾連珠炮地問。

    章十力搖搖頭：“這個我也說不準。不過，我想說的是，他們能來這裏，瞭解築夢空間的情況，這已經是一個進步。現在，築夢空間已經成為社會一大公害，如果不採取國際合作的方式，很難有效打擊他們。”

    陳乾還在猶豫，因為他太瞭解築夢空間的厲害了，如果把這些公之於衆，不僅僅是自己，周邊的人都會成為築夢空間的打擊目標了。

    章十力見狀，說道：“我們一直在保護你，為此，我們很多同志犧牲了。我們當然不願意你有危險，可是，他們已經來到這裏了。要不，我跟他們商量一下，你用音訊接受他們的質詢，我們採取變聲的方法，保證你的安全。”

    陳乾想了想，點點頭。

    “好，我跟他們商量一下，你去準備準備。”章十力出去了。

    陳乾進了盥洗室，他把頭放在水龍頭下來，用涼水衝着頭，讓自己冷靜下來。

    章十力剛纔一番話，裡面包含了太多資訊，他得好好消化一下。一直保護自己，那就是不只是泉山山莊這一次了，是不是第一次出夢，自己尋訪過程中在抱陽遇到的襲擊，那兩個便衣就是章十力派去的？那個時候，他們又是如何知道自己有危險的呢？而且，最瞭解自己情況的，是北地公安分局的張兆祥，可章十力沒有穿制服，不像是公安系統的呀！

    這件事不急，總有機會問他們，陳乾也不知道，這些國家聯盟科技發展署的專家，會提起什麼問題，自己回答時，怎樣才能儘量少的暴露自己身份。

    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門開了，章十力對陳乾點點頭說：“他們同意了。”

    陳乾鬆了一口氣，跟著章十力來到一個房間，裡面有顯示屏，桌子上有一個話筒，陳乾坐下。章十力說：“這些科學家正在詢問齊先生，你可以先看看，一會就問到你了！”

    說完，章十力開啟監視器，會議室裏情況盡收眼底，齊科正坐在臺上，接受他們的質詢。

    一個人站起來，螢幕上自動顯示這個人的身份姓名：約翰•威爾金斯，生命科學專家。

    “我們收到了據稱是取自長信公司的DLY原料樣本，化驗的情況和你們的結論是相同的。我的問題是，怎麼證明這些原料，不是你們長信非法提取的，而是來源於築夢空間？”

    齊科似乎已經質詢了有一段時間了，有些疲憊，用手支撐著前額。但是，多年的修養，讓他一直保持著端正的坐姿和平和的語氣：“首先，我更正一下，這種原料，不是來自長信公司，而是方石集團從阿米爾運來的，這是國家聯盟警察合作組織已經有結論的。其次，這個樣本中包含的近期登記在冊的離奇腦死亡者1504人的DNA，分別來自世界上七十六個國家，據調查發現，他們有一個共同的特徵，都是在睡夢中死去的，生前沒有接受任何我們所知道的生命資訊素提取手術，可他們的DNA卻出現在原液中。所以，我們高度懷疑，正是有一種我們所不知道的方式，將生命資訊素匯入一個特定的空間，將其提取出來，否則，如何解釋這種現象呢？所以署名子張和覺夢人的幾篇文章，我覺得他描述的還是可信的，我們懷疑的確有一個所謂的築夢空間，在幹這滅絕人性的勾當。”

    約翰•威爾金斯說：“可是，這幾篇文章描述的很多事情，很多都違背了起碼的科學常識，怎麼能讓人相信呢？”

    章十力望望陳乾，陳乾點點頭。

    於是，章十力拿起陳乾面前的話筒：“各位專家，這幾篇文章的作者之一，也是築夢空間的親歷者，現在已經來到現場，他已經做好了準備，各位專家，如果你們有什麼問題，可以開始質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