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鯊性情兇猛，個頭能有成年男子般大小。其體表強韌，力大無窮而且有迅捷無比，整體實力與普通淬體六階武者相當。於弓天島附近海域內縱橫，少有對手，名副其實的霸主，一直是在海上討生活漁民的噩夢，被畏稱之為“海災”！

    ……

    一擊不成，身為海域霸主的刺鯊顯然是不能忍受這窩囊氣的，於是它再一次遊遠，然後再次向穆凡狠衝過來，其鯊鰭在空中劃過一道明亮的弧線。

    “呵……”

    莫凜見狀，輕笑一聲。運轉靈氣，並於兩掌之間。等到刺鯊突近時，他倏然一轉身，不僅避開了刺鯊的攻擊，還順勢抓住了它的鰭尾，掄空一丟，直接把它甩飛出去，摔得“噗通”一聲，水花四濺。

    “怎麼了？”小雪被這聲音吵醒，茫然地看著莫凜，卻見後者一臉欣喜，有些不明所以。

    “沒什麼。”莫凜擺了擺手，笑著答道。

    但是這時，小船突然劇烈搖晃起來，好像馬上就要翻船一般。

    “你還說沒事？”

    “呃，那啥，這是小事。你先坐穩了，我下去看看。”莫凜尷尬地撓了撓頭，面色一冷，隨後便仰入海里。

    他稍稍施展源氣，霎時乳白色的源氣光輝便照亮了一方範圍。他定睛看去，果然發現了那隻被他甩飛了的刺鯊正鍥而不捨地撞小木船。

    “呵，居然學聰明瞭。”

    莫凜兩眼微眯，快速運轉起御宇訣來，頓時一點淡淡的金芒在他手心匯聚。

    他陡然潛進，揮拳便向那刺鯊轟去，激起陣陣氣泡！

    而刺鯊此時也發現了莫凜，仇人見面，分外眼紅。之前在海面上接連兩次吃虧就算了，可現在對方膽敢潛入海中，簡直是對這位海域霸主最大的挑釁。二者頃刻之間便狠狠的撞在一起！

    ……

    莫凜掰著刺鯊的上顎以及下顎，不讓它逃離，而刺鯊則是劇烈掙扎，但卻掙脫不了。

    刺鯊的實力雖然強悍，可最多不過是淬體六階，終究強不過淬體十階的莫凜。隨著最後的角逐，穆凡一拳打碎了它的眼睛，後又轟爆了它的心臟。

    “海災”斃命！

    ……

    夜幕已深，平靜的海上小船獨自漂泊著，泛起陣陣漣漪，微風輕吹拂得碳火盪漾。

    莫凜把一塊烤好的刺鯊肉遞給謝謝，並細心地囑咐：“小心燙。”

    “嗯……”

    “這件衣服也給你。”莫凜說著，把他用刺鯊皮簡單做成的衣服交給小雪，並讓她穿上。

    畢竟讓一個女子，總是穿著他一個男子的衣服終究不是辦法。

    ……

    小船靜靜地漂著，猶如沒有根鬚的浮萍，被動地隨風飄蕩……

    終於，在漫無邊際的大海上又漂泊了近三天以後，一片熟悉的海礁出現在他們面前。莫凜面色一喜，迅速拉下風帆，而後握起漿，飛快地往那邊劃去。

    不顧小雪詫異的眼神，莫凜迫不及待地跳下小船，直接游上海礁。在摸索了一番後，於一塊青色的大石頭下，找到了他之前藏下的一顆獸牙。

    這顆獸牙是他在初臨淬體境一階時，襲殺一隻狍子後所留下來的戰利品，而後在一次出海途中，他刻意把這枚獸牙留在這裏，以做紀念。

    現如今，他有一次來到這裏，說明此地距離弓天島絕對不會太遠。

    莫凜帶著獸牙重新游上船，不顧臉上的海水，持起木漿，快速地往前劃去。

    “你怎麼了？”小雪好奇地看著穆凡。

    “沒什麼，我們快要到了。”

    “到那裏？”

    “到我家。”

    “噢。”小雪應了一聲，便坐在小船的一旁，靜靜地看著莫凜划船，不再說話……

    其實從始至今，小雪一直都不知道莫凜要帶她到哪裏。

    可是當莫凜喊出那聲“小雪，我們要離開了”的時候，她還是非常認真的跟著莫凜一起走了。

    在剛剛甦醒的時候，她對這個世界異常陌生，對周圍的環境也異常排除。她茫然無措地看著眼前的一切，總覺得自己腦海裏的記憶，有絕大部分都被封鎖，好多東西不記不得了。

    就在她對這個陌生的世界產生畏懼時，莫凜被海浪送到她面前。讓她猶如在寂寥的深淵裏，看到一絲曙光。叫她怎能輕易放手。

    只有待在莫凜身旁，她似乎才能平靜下來，感受到安全。這種感覺讓她舒心，讓她迷戀。

    ……

    浪潮撲來，小船猶如一片沒有根鬚的浮萍，被推來推去，找不到方向。

    爲了能讓小船順利地破開風浪，莫凜牙關緊咬，儘自己最大努力去划動手中的漿，這已經是第二根漿了，同時也是最後一根……

    啪！

    木漿斷裂，莫凜先是愣了一下，暫時停了下來。可就在他停下划槳的一剎那，雙臂上，一陣劇烈的酸脹感頓時襲來，讓他難受至極。

    算了算時間，莫凜已經接連劃了將近一天的漿了，甚至連中午飯都是用提前準備的乾貨勉強對付過去的。

    這時，一股逆浪撲來，小船頓時被推出數米遠。穆凡面色一僵，轉身墜落海中，撈起了那塊斷裂的漿首，而後僅划動這塊斷裂的漿首，驅使小船往前往前游去。

    ……

    ……

    不知道又劃了多久，反正一路走來都是風平浪靜的，沒法再發生什麼意外。而這期間，除了照顧小雪的飲食以外，莫凜幾乎不吃不喝，全神貫注地划着手中的漿。

    而且他還一心二用，默默修煉著御宇訣，不僅將其修行至“入門”，而且還從中得知了一個驚人的訊息——淬體十階之上，還有第十一階！

    這個訊息讓莫凜震驚的同時，卻也心生困惑——明明是無數前人總結出來的修煉境界劃分，為何之外還有遷衍？

    ……

    這一問題讓他思考很久很久，可終究沒得出個所以然來。不過莫凜倒也不是一個愛鑽牛角尖的人，於是就把這個問題壓在腦後，等著日後有空再去細想。

    因此，此時的他就這麼專心致志地划着他的船。

    ……

    然後又過了將近兩天時間。終於，蒼天不負有心人！

    一片陸地，在二人面前赫然出現。

    莫凜當時就笑了，他簡直快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

    在外漂泊了數十天，不僅遭到人禍又受天災，再加上內心的煎熬……

    這一切實在讓他壓抑至極，幾乎喘不過氣來。

    ……

    登臨島上，莫凜哭笑不得地看著眼前刻有“黑水村”字樣的黑色石碑。

    “要是讓這裏的人知道我殺了馮古，會不會群起而攻，把我大卸八塊呢？”莫凜古怪地想著。

    牽著小雪的手，莫凜警惕地走在通往黑水村中央的村路上。

    可是越走他便越是心悸，“這偌大的村落居然沒有一個人。”

    “而且各家各戶的擺置都相對整齊有序，根本不像是遭遇什麼變故的樣子。”

    莫凜眉頭緊皺，凝成一個川字，愁緒不加掩飾地印在臉上。

    “你怎麼了？”小雪見穆凡臉色不對，不由出聲問道。

    “沒事，我們再往前走在。”莫凜促使自己強做自然地答道。

    ……

    終於，走過了黑水村最後一個房戶，莫凜居高臨下地鳥瞰整個黑水村，這偌大的村落裡，確實沒有一個人。這結果讓他心驚，迫切地想得知一個結果。

    “難道是天魔？”

    “黑水村都如此，那漁村呢？”

    ……

    未央之城

    神城浮於天魂海之上，前後覆蓋海面面積，達數萬萬里之巨！

    雄偉，浩大！

    磅礴的氣勢，直衝天宇，任憑浪濤如何洶涌，也不能撼動它分毫。

    城中，瓊樓林立，玉宇如麓。蒼穹之光飛鴻其下。仙鶴靈禽，躍遁永珍。更有貫日長虹充斥城間，耀眼非凡！

    但十全九美，仍存不足。這浩大的城市雖生萬靈，卻無人跡，沒有人息……

    在未央城中心，眾星捧月之間，高聳入雲的天尊神塔矗立於此。

    塔身，琉璃神撰，寶豔奢華。塔頂，深入雲中，似隱似現，光照萬千，充滿莊嚴雄偉之勢！

    在神塔之內，古穆的封禪臺空懸，四方立有四聖之像，伴有大道銘紋，不時隱現，映刻虛空，散發燦燦光輝，神聖非凡！

    般若靜坐在封禪臺上，神情寧靜祥和，清淨自然。澈透的眸子如水一般，深深地凝望著她胸前的一枚小小紫色的光繭。

    纖柔的玉指連連舞動，輕輕點觸光繭，那光繭頓時紫光一閃，靈動非凡，圍繞著她轉了起來，如那流螢一般，美豔絕倫。

    “現在就會玩鬧了？”

    般若意外地心想，嘴角勾勒起一個好看的弧度，芳澤無加，一時使得這方天地都失去了色彩。

    她素手合什，將光繭溫柔地箍在手心，動作輕柔無比。

    “不要鬧了，該辦正事了。”般若輕柔說著，如沐春風。

    光繭不再鬧騰，靜靜地躺在她的手心裏。

    見狀，般若會心一笑，隨後神情突然變得鄭重起來。

    她貝齒輕啟，一個個晦澀難懂的音符從她唇間脫出，凌空印顯，竟與封禪臺上的大道銘紋相交應，道音迴盪，綻放出耀眼光芒。

    緊接著，一陣陣濃厚的生命氣息突然在祭壇四象上涌現，同時伴有著飛鴻的荒古之息。

    隨後這兩股氣息開始相融，同時注入般若掌心裏的紫色光繭，前仆後繼，連綿不絕，其光芒直衝亙宇！

    ……

    待片刻之後，光芒散去，道音絕響，天地重新歸寂。

    “此事若被六道知曉了，怕是會直接斬了我吧。”般若神色疲憊，心底自嘲地想著，就連她的靈體此時都變得黯淡。

    “可即使重歸輪迴，不也好過現在這樣。”她感慨，追憶般的仰望天空，看到的卻也只是璀璨的塔頂。

    “這世間，終究還是有因果的。”

    “那你，是因，還是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