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武繼續道：“可是，我們剛從比鄰星迴到十八號星球，秦奮就被人毒殺昏迷。這也太巧了，而且殺人滅口的動機太明顯，難免讓人生疑。你說姓秦的會不會是自編自導自演了一場戲，畢竟那種毒素查不出來，興許不是毒素，而是某種偽裝手段呢……”

    “等等，你說的這種可能不是沒有，但會把事情變得更復雜，所以，我們先把它放到一邊，你先考慮另一條的思路。”

    “好，就原來的思路，神秘人不是秦奮，而是另有其人，他向秦奮傳達命令，是單線聯絡，所以，秦奮也不知道這個神秘人物到底是誰，既然不知道，那麼問題來了------這個神秘人並沒有毒殺秦奮的動機，為什麼還會這麼做？”

    “你的說法不準確，殺人的動機不一定非得是殺人滅口吧，或許，毒殺秦奮另有目的。”

    “好吧，第二個問題，你說秦奮和神秘人中間傳話的人，叫做老鬼，姜慕容晚上十點在赤練監獄裏會見的，也就是這個人，而姜慕容自己也不認識老鬼，又是透過某個中間人聯絡的，這個中間人，甚至可能是蕭飛月，周懷蝶。”

    “對啊，有什麼問題？”

    “問題就大了，這裏面有太多不確定因素。首先，姜慕容被秦奮派來調查老鬼的事情，只是你的猜測，並沒有確鑿的證據，你聽到的不一定是真的，是真的，也有可能理解錯誤。比如，老鬼根本就不存在，或者，姜慕容自己就是老鬼，她做秦奮的秘書不假，難道不能同時為神秘人辦事嗎？她去監獄的目的，或許不是老鬼。”

    “不錯，你說這些問題確實存在，所以，我們纔要大膽假設，小心求證。”

    “另外，根據蕭叔叔所言，飛月姐成為帝國要員，也不過是近期發生的事情，她跟姜慕容的關係，也許並不複雜，比如，新同事關係，出於某種任務需要她們纔會碰頭。”

    “可在健身房那次相遇你也在場，她們表現出很熟悉的樣子。”

    “算了吧，你們女人最會陽奉陰違假客套，明明是不熟的人硬要裝熟也是常有的事。”

    “好吧，這倒是實話，女人是最不喜歡直來直往的，尤其聰明的女人，說話更是一種藝術，如果不仔細分析，還真不知道有些話什麼意思。”

    “所以，我覺得今晚的行動不靠譜，或許姜慕容根本不會來監獄。”

    洪晨搖搖頭。

    “她會的。”

    “你為什麼這麼肯定？”

    “因為她故意把我們引向這裏，不可能半途放棄。”

    “蛤？故意？七兩你是說……”

    “對，姜慕容和蕭飛月故意設下這麼一個局，就等我們了。”

    “哦……我明白了，如果是她們故意的，很多疑點就能解釋得通了。可是，仍然還有很多問題沒搞清，她們為什麼這麼做？她們引我們來監獄難道是爲了害我們？”

    “也許不是害我們，因為害我們不需要繞這麼大一個彎。更有可能是她們也不知道老鬼是誰——或者說即便知道老鬼是誰，也沒辦法讓老鬼說出幕後的老闆是誰，我們介入之後，她們可以利用我們來繼續追查線索。”

    “為什麼要利用我們來追查線索？”

    “很簡單，只要我們加入，她們可以調查我們，以此為理由，名正言順的調查幕後老闆的真實身份。這是兩個漸進而統一的目的。”

    “哇噢，原來是這樣，這麼解釋的話，故事就合理了。”

    “但你之前說的種種可能都是存在的。比如老鬼是否存在，幕後老闆是否存在，秦奮是否自導自演了一場戲，等等。反正在水落石出之前，這一切還是雲山霧罩。”

    “因此，我們不能只靠猜想，必須行動起來，最好能把複雜問題簡單化，既然只有老鬼這一條線索，那就跟著感覺走。只有得到更多的證據和線索，我們才能做出正確的判斷。”

    “好吧，看來是這樣了，可是七兩你不擔心嗎？姜慕容擺明了利用我們，為什麼還來？”

    “不來，又怎麼調查，難道回家睡大覺等真相自己跳出來？你別忘了，這個神秘的幕後老闆很可能是我們的敵人，要是不盡快查出來，我們都會有危險。”

    “好吧，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咦，七兩你在看什麼呢？這油畫好眼熟的感覺。”

    丁武餘光瞥見洪晨手機上的畫。

    洪晨介紹道：“這是我在姜慕容的住所拍到的，這畫是仿製品，來自達芬奇的《最後的晚餐》，要不你看看。”

    丁武接過手機看了看：“對對對，記起來了，是叫這個名字，可是你拍它幹什麼？這種仿製品到處都是，人家掛一副仿製品有什麼問題？”

    “姜慕容沒有給我留下任何有用的線索，唯有這幅畫很可疑，你也幫著看看，反正我是沒看出什麼來，當然，可能是時間太短，還來不及仔細對比排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