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刀看到何苦在也很意外。

    “何兄你不是回青山了嗎？你師傅不是說要歸隱……”

    “唉，別提青山了，昨夜，我師傅已經將我逐出師門，以後，世上再也沒有何苦這個人。”

    “啊！怎麼會這樣呢？”

    “是啊，怎麼會這樣呢……”

    何苦自言自語的苦笑著，望著窗外發呆片刻，然後繼續埋頭打包行李。

    “你們這是被誰追殺？”

    “是啊，被兩幫人追殺，何兄你先走一步，否則會連累你，有一幫人是夏九爺帶隊，人多勢眾，來勢洶洶，還有三個是天罰的靈魂箭師，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動手！”

    何苦聽到天賦二字，眼裏掠過一抹殺機。

    “是嗎？天罰的靈魂箭師？很好，我替你們殺了他們，給我多少酬勞？”

    “蛤？”

    “換個問法，天罰開多少賞金要你們的人頭。”

    楊刀看了看何苦，這傢伙總是語出驚人，現在是怎樣？又改變了嗎？但情況危機，顧不得這麼多，楊刀指了指丁武。

    “倒不是我，是這小子，他的腦袋值十個億。”

    “好，丁武，你欠我十個億！”

    丁武面無表情。

    “隨你。”

    “他怎麼了？”

    何苦看見丁武這種表情，又把目光轉向楊刀，楊刀攤攤手。

    “說來話長，咱們先去備戰吧，這一次，我們可能要殺很多人，你也應該知道，夏九爺就是黑虎塞北邊最大的頭目，只需要一聲號令，就會有很多人替他賣命，在狂暴荒原，最不值錢的就是人命……”

    “沒關係，反正我也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好，今天一大早我就在收拾行李，卻不知道自己該往哪裏去……我就想換個活法，師弟要的飛黃騰達酒色財氣，以後我全要，也許師傅，就會喜歡這樣的徒弟……”

    何苦說出這番話，楊刀被嚇了一跳。

    “何兄你這是……”

    “走吧，備戰，我希望人來得越多越好！”

    三個人來到爆裂賽場深處，這裏是地下生死場，環境更復雜，各種掩體，各種武器配備。這裏好像更符合當下的決鬥境況。

    約莫一個小時的準備之後，何苦看著身邊成堆的武器彈藥。

    “好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這麼多武器加陷進，來多少人也是死！”

    “何兄，你這狀態不對啊？”

    “有什麼不對？”

    “何兄你什麼時候變成好勇鬥狠的人了，還酒色財氣，你知道那是人間四毒，做回自己好嗎？”

    “做自己，沒用的。”

    慘淡的笑容浮在眼角，但又很快消失，何苦恍惚道：“我一直在做自己，可做自己又有什麼用呢？師傅從來沒有正眼看我一眼。”

    “我知道你師傅逐你出師門，但你也不能這麼自暴自棄吧？以前的堅持呢？一往無前的道心呢？是，你師傅把你逐出師門你不高興，興許這只是你師傅一時氣話呢，興許她以後就會改變看法的對嗎？你好好想想！”

    “不會的，我師傅是認真的，她一直就看不上我，哪怕我已經修成靈胎，她還是看不上我……或許我不是我，她纔會喜歡吧！”

    “何苦，你這是入魔了知道嗎？你不做自己，還能做什麼？”

    “做鬼做魔，好過做自己！楊兄，你的意思我懂，但我主意已決，不必再勸。”

    丁武突然大笑起來，神叨叨的補了幾句乾貨。

    “楊叔，你還不明白嗎？何苦一直暗戀他師傅李青鶴……這麼說，我還真想看看靈體本身的模樣，以何兄這副失魂落魄的鬼樣子就應該知道，李青鶴一定有著仙子般的容貌，美麗又可愛。否則，姓何的不會愛得如此深沉。”

    “何兄，丁武說的……是真的？”

    何苦臉色一變，用手指指著丁武的鼻子。

    “你這個渾小子，我，我沒有，我……我只是……”

    看見何苦語無倫次，丁武白了白眼。

    “老子也剛失戀，你少拿手指指我，誰還不知道誰？你狡辯有意義嗎？你能騙我們還能騙你自己嗎？！”

    何苦被丁武懟得說不出話來。

    楊刀突然就明白了。

    “對對對，我算是明白了，何兄你一直跟我講青山寺的事情，原來你不是留戀故鄉，你是留戀故鄉人，雖然你一直沒提你師傅，但在青山的那些時光，你一直沒提卻心心念唸的，就是你師傅……”

    楊刀笑了笑。

    “虛偽的傢伙，還說什麼“埋骨何須桑梓地，人生無處不青山”以表忠心，又說什麼“青山綠水，白草紅葉黃花”來表達思念，你小子戀的是青山嗎？你戀的，明明就是青山裏的人！”

    “瑪德，你們厲害行了吧，老子就喜歡李青鶴，去他孃的……”

    何苦被楊刀這麼一揭短，掩蓋不住，索性罵了兩句粗口，然後三人一起大笑了起來。

    “好吧，兩個同病相憐的男人，化悲痛為力量吧，敵人很快就到，咱們做好準備，痛快打一場。”

    ……

    爆裂賽場後門小山上，三個造型各異的箭師正坐在一塊大石頭上喝酒吃肉。

    一頭髒辮的廋高個老大，名叫阮吉。

    老二是身材魁梧高大的紋身壯漢，名叫阿祥。

    喜歡吃炸雞腿的光頭小胖子，名叫古三寶。

    這三人，就是所謂的“吉祥三寶”了，他們的箭師組合名字雖然老土，但實力卻是不俗，很少有人躲得過他們的追殺。

    他們的箭術超群，風格各異卻能互補，老大阮吉放箭快準狠，百步穿楊。老二阿祥的箭道勢大力沉，往往力破千鈞。老三的古三寶箭路刁鑽詭譎，擅長弧線施射，見縫插針。

    “老大，要是丁武被那群人殺了，咱們的十億可就泡湯了，你想清楚，再等我就喝醉了。”

    阿祥一口乾掉二兩黃湯，摸了摸嘴。阮吉沒說話，古三寶就罵道：“你個瓜慫，不長腦子光長個，天天就知道喝酒，喝不死你個龜孫。用腳趾頭好好想想，丁武是這麼好殺的嗎？穿靈師都沒殺死，你還指望九爺手下這幫飯桶？咱們這叫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老大，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