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樣，我還要說聲謝謝你，我知道你是真正有本事的人，也知道，你是好人。”

    洪晨笑了。

    “不客氣，學姐，早點去酒會吧，你可是女一號，認真拍戲，不要把自己的人生拍成悲劇。”

    看見車子離開，洪晨搖搖頭。

    “幼稚鬼，這世界哪有什麼好人。”

    洪晨打通了丁武的電話。

    “喂，怎麼破案的？夜鷹人呢？”

    丁武也走在大街上。

    “夜鷹的屍體已經化成灰飄散在空氣中，到處都是，他的靈魂可能上天堂了吧。”

    “究竟怎麼回事？”

    “回家聊吧，其實是我們運氣好，否則今晚可不止死一個人，這個變態為什麼殺人，說出來你可能不信。”

    “好，回家聊。”

    ……

    這個有星星的夜晚，洪晨和丁武回家之後發現大貓和兩個女人都在大樹下練功，索性去了後院的山坡。

    躺在草地上聊了一陣子之後，兩人都知道今晚是運氣不錯，能夠完成刺殺任務，實屬偶然。

    “真有你的，竟然把他活活給燒了。”

    “對這種變態，我有必要心慈手軟嗎？換做是你，你也會殺了他的，喜歡漂亮的眼睛就去挖別人的眼睛，這種人渣我不殺，遲早也會被別人殺的。唉......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對這種死變態，我永遠不能理解。”

    “正常人的邏輯，當然不能理解瘋子的行為。不過你說得對，這種變態你不殺他，他不會收手的，人類都是上帝啃了一口的蘋果，缺陷與生俱來，每個人都有這樣那樣的缺點，如果因為缺點就不滿而心生嫉妒甚至要殺人，這就太過了，太過痴迷表象，永遠滿足不了，沒有盡頭。”

    “你說他的眼睛已經很好看，可他不這麼想，因為最好的永遠是得不到的，這是很多看不清美學本質的人普遍的矛盾心態，所以，你殺了他也算是幫他解脫吧。”

    “聽你一說，好像是這個道理，我雖然說不出這些大道理，但明白這層意思。”

    “聽說過原罪嗎？”

    “聽過，好像是說每個人從出生開始就帶著罪孽，活著就是爲了贖罪，人生就是一場修行。”

    “對，來自基督教義，亞當夏娃受了蛇的誘惑偷吃了善惡果，就有了罪孽。”

    “亞當夏娃我又不認識，關我屁事。再說了，我也不信上帝，鬼知道他是哪位，人性本來就是複雜多變的，不管性本善還是性本惡，都無所謂，我只想率性而活，愛我所愛，恨我所恨。”

    “你倒是看得開，率性而活大家都想，可哪有那麼容易。而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自私何嘗不是原罪，顧曉敏希望自己有一雙漂亮的大眼睛，這本身沒錯，但是喜歡漂亮的大眼睛就去挖別人的眼睛，這就不是愛美，而是出於自私本性的掠奪了。知道黑暗森林法則嗎？”

    “黑.森林慕斯蛋糕我喜歡。”

    洪晨白了白眼。

    “你個吃貨！有人說宇宙智慧種族的生存法則之一，就是黑暗森林法則，各文明種族就像藏在黑暗大森林裏一個個獵人，誰暴露自己誰就有危險，因為生命的本質，就是掠奪，所以，你看不到外星人，因為大家都藏起來了，沒藏起來的，被滅了！”

    “哦，饒了一圈說這個，你想說那個死變態挖別人的眼睛還有理啦？”

    “對他來說，是有理的，不然他不會這麼幹。”

    “也對吼，壞人總能找到理由為自己開脫，因為世間所有的道理，都是人定的。”

    “曾經有個大師問了六個問題，德是什麼？中庸是什麼？正義是什麼？善是什麼？勇是什麼？虛心又是什麼？你知道答案嗎？”

    “呃？什麼？你又要給我補習文化課嗎？”

    之後，兩人就很快討論起高於變態殺手本身的東西。

    洪晨的滔滔不絕，讓丁武刮目相看，想了想也正常，他在學校裡混日子的時候，洪晨在看書，天文地理哲學，沒有洪晨不看的。

    洪晨的天賦不僅僅是練氣，而是天才的大腦，這也是丁武望塵莫及的另一個原因。

    “七兩你說了半天，正義是什麼呢？”

    “蘇格拉底說正義就是強者的利益。”

    “蘇格拉底是誰？”

    “你管他是誰，說得有道理就行了。”

    “這是詭辯，難道普通人的利益就不是正義嗎？”

    “這很難說，每個人都有對正義的解讀……瀟瀟和你師姐來了，不說了。”

    丁武坐了起來，想看看雷瀟瀟和魚玄兵能不能認出自己。

    雷瀟瀟果然沒有認出丁武來。

    “洪晨，你們在這裏幹什麼呢？咦，這位大美女怎麼看著這麼眼熟，是格林高中的嗎？”

    丁武笑而不語，魚玄兵卻笑道：“師弟，你怎麼變成這樣了，難道現在流行男扮女裝嗎？”

    “啊，你是丁武？”

    雷瀟瀟看著丁武，魚玄兵不說還好，說出來就越看越像了。

    丁武點點頭。

    “是我，但這是洪晨的餿主意。”

    雷瀟瀟聽到丁武的嗓音嚇了一跳。

    又看了看洪晨。

    “這是怎麼回事？你怎麼變成女人了？”

    洪晨抱怨道：“還不是因為你的任務，丁武扮成美女，可是成功將變態殺手抓住了。”

    “有這種事嗎？說來聽聽。”

    丁武得意道：“還是我來說吧，當時那個驚險啊……”

    三個女人一隻大老虎聽丁武講評書，其樂融融。

    很快，他們看到了仙女座散發出耀眼的光，3001，仙女座質數年的天文奇觀，其實哪裏有什麼仙女顯聖，只是丁武的誇張描述，但四人有說有笑，倒是渡過了一個愉快的週末夜。

    千江月遠遠的看著他們，最後還是悄然離開了。

    千江月想起自己年輕的時候，洪晨跟自己實在太像了，就像從一個模子裡出來的。

    只是這個夜晚後半夜睡覺有些尷尬，不知道怎麼回事，魚玄兵和雷瀟瀟都在半夜裏闖進自己的房間，說女裝的丁武看起來特別讓人喜歡，就想抱著他一起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