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我。”這姑娘看起來羞怯怯的，有點意思。

    慕涼卿隨手扯了一張紙擦了擦嘴，不苟言笑地向她走了過來，道了一句“跟我來”後，便徑直走進了右邊走廊。

    這小姑娘先是一愣，然後露出瞭如臨大敵的驚慌，如此模樣看起來像是一個拿著低分試卷找老師分析的學生。

    過不久，九璃聽見細微的關門聲，戲謔地同季雲謙笑著開玩笑：“什麼事情不能當面講啊，還把門關上。”

    她撕下一片面包含進嘴裏，眼中驟然間已經帶上一抹濃濃的狡黠，不等季雲謙對她方纔的話有所迴應，九璃便椅子上跳下來，滿心懷著鬼主意，回頭悄聲對季雲謙比了個噤聲的動作，鬼鬼祟祟地貓著身子朝慕涼卿房間靠近。

    “你先描述一下當日的情況。當日的事情我只是從你們總監那裏粗略的瞭解了一下，但畢竟是轉述，會遺漏掉很多關鍵資訊，麻煩你用你自己的話再將與我複述一遍。”若是轉述，即便是原文一字不差地複述，也會漏掉一些神態和肢體語言，這一環節看似對案情幫助不大，卻十分重要，因為它代表了受害者的主觀感受，透過她神態和動作，便能瞭解到她本身最恐懼哪一個事情，或是對哪一部分存在不確定的懷疑，由此便能透過這些繼續發起追問，篩選出證詞當中一定發生過的事實以及有可能存在誤差的資訊。

    門外的九璃能偷聽到就已經很不錯了，再不奢求偷看人家神態動作這些了，她只管聽慕涼卿如何追問的好了。

    “當晚是酒店開張的前夜，爲了保證開張順利，我接到指示要去清瀾齋和另外兩個院子巡視，就是大致瞧瞧有沒有什麼消防隱患、各處有無破損等等的。本來是下午接到的命令，但是我比較貪玩，和小姐妹在宿舍了玩得有些忘了時間，出去巡視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晚上多久？”

    “嗯……我是八點出門的，清瀾齋是最後巡視的，應該在九點左右。”

    “你一個女孩子，大半夜九點打著燈籠巡視，不害怕麼？沒想過找同伴陪你去？”

    “這本就是我自己耽誤久了，本就不太好意思麻煩別人，又加上我本就打主意在外面粗略地轉悠一圈就回去，所以就沒想過會有什麼危險，可我哪裏想到都還沒進這清瀾齋呢，在院子裡竟然就遇到了這樣的事情。”小紅聲音因驚恐而變得有些顫抖，一提起當晚的事情便顯得有些莫名激動。

    慕涼卿點了點頭，示意她繼續，心中不乏隱隱地有了對比。

    他記得那位公關總監說，小紅是聽見清瀾齋裡有聲音在呼喚她所以進去的，現下聽小紅說，卻是接到上頭指令去的清瀾齋。

    兩者說的話還是有些出入。

    “後來我進去之後，先是轉了一圈，然後聽見有人喊我，我以為是我一個朋友在惡作劇，因為那晚她和我是一樣，也是負責巡視的，但是出門比我早。後來我答應了一聲，那個聲音卻一直沒變過，我記得好像是‘小紅，快來’，然後我找了半天，發現聲音的來源好像是我的旁邊，我朝著聲音源頭望去，就看見了牆上的影子，起初那是我的影子，但是後來我發現好像那並不是我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