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涼卿微眯著眼，其中流露出一種“關你什麼事”的不屑與暴躁，話雖是給虞西晴說的，目光卻如寒刃般直射九璃，“交個朋友，不收錢。”

    他不著痕跡地咬了咬唇，轉身出門消失的無影無蹤。

    九璃回過神來，眼睛有點痛。

    她凝神想了想，覺得不太對勁啊，她明明是以王小九的身份示人的，為何慕涼卿如此看她不慣，像是有什麼深仇大恨一樣，這就彷彿……回到了他倆初識的狀態。

    難不成他倆註定在一開始會是這般互相嫌棄麼？

    但基於此次九璃因為是借了他人皮囊，再加上她與慕涼卿還有誤會沒解除，如今她可是他的殺妻仇人，所以怎麼也得低調一些，躲著他纔是，所以雖然在這麼短的時間裏，兩人就有了互看不順眼的感覺，但其實對話和互動卻是很少的。

    爲了避免打擾虞西晴休息，九璃和季雲謙便跑到了大廳去閒談。

    “季醫生，您說剛剛虞小姐所說的黑影是怎麼回事啊？”九璃摸了摸大廳上的木椅，發現還挺乾淨，於是便一屁股坐了上去。

    季雲謙也找了張椅子，望著大廳外暮色下的花園，語氣似乎有些疲憊：“我一個沒見過什麼世面的醫生，興許還沒你懂得多呢。”

    繼而慚愧地看向九璃。

    “季醫生您太抬舉我了。”九璃其實內心都笑開了花。

    跟著師父降妖除魔這麼多年，她可不是見過一些世面？只不過時代在變，她腦子裏的資訊已經積塵太多了。

    “我覺得那可能就是鬼，我之前不也遇到過鬼魂入夢的情況嗎。”九璃說得煞有介事的樣子，季雲謙露出一副恍然大悟且十分贊同的神情。

    誰知某個神出鬼沒的人又開始發表意見了。

    “這不是鬼魂入夢。”

    九璃嚇得心尖都顫了顫，眼見著慕涼卿的身影逐漸從濃黑的暮色中退出來，步入光線明亮的大廳。

    “慕先生……您沒回房間啊。”

    慕涼卿遞給她一個“這不是廢話麼！”的嫌棄眼神。

    九璃牙都快要碎了，好！你狠！

    除了對待金主客戶們以及能為他創造價值的證人們，慕涼卿好似對任何人都持以一種不屑一顧的態度，尤其是對九璃。

    無論她在哪張皮子裡，都是如此。

    “還請慕先生賜教。”季雲謙態度很謙虛地開了口。

    九璃也真是佩服季雲謙，作為一個四肢健全思考獨立的血性青年，在被這樣一個態度傲慢眼高於頂的惡劣男人屢次鄙視後，竟還能鎮得住跳上去將他揍得頭破血流的衝動。

    “如若是鬼魂入了虞小姐的夢境，我定然可以感覺得到。”

    慕涼卿悠閒地坐在了季雲謙對面的木椅上。

    他這樣一說，九璃覺得也有幾分道理。

    當時她就在虞西晴身邊，若是有鬼接近的話，她定然會比虞西晴更敏感，可是虞西晴靈魂出竅的時候都能見到黑影，她沒理由察覺不到。

    不錯，九璃在虞西晴鬼壓床的時候看見她靈魂出竅了，只不過她為避免貿然使用靈力而被慕涼卿發現真身，纔沒有及時施救，第一時間去找了慕涼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