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仙山初次來到人間，她也難免會遇到一些危險的情況，定然也出手傷過人。對付山林惡徒她最多拳腳相加，只有對付有靈力的妖怪和道士法師纔會使用靈力，但看著姑娘像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她又有什麼理由對她使用靈力攻擊呢？

    “你想看可以啊。”說話間，慕涼卿丟擲了袋子，挑出了一符紙。

    那符紙從空中慢悠悠地飄到他的手上，落地便化爲了一朵藍色的火焰。

    “你自己辨別吧。”說著，便將那藍色的火苗推了出去。

    九璃一直都保持著詫異的神色。

    她實在沒想到，他竟還能保留著當年那傷口處的靈氣。他是怎麼做到的？

    瞧九璃這滿眼疑竇的模樣，慕涼卿才淡淡地解釋了一句：“這是當時傾顏的舅舅，清檯道長設法將證據凝聚在符紙上的。”爲了找到殺害傾顏的兇手，他無數次地嗅著這個氣息，當他接近那蝙蝠的時候，幾乎一下子就認了出來，甚至是在那之前，九璃與他兩面夾攻黑蝙蝠的時候，他就聞出來了。

    其實他早就該認出來，因為當日九璃曾為就他，輸送過能量，可恰巧九璃為防止靈力太盛控制不住，所以就換了修為，陰差陽錯下，他並未發覺。至於之前九璃揹着他偷偷使用靈力分身打怪等等，都是些微乎其微的小伎倆，並未如今日這般放射出如此強盛的靈力。

    九璃忐忑地接過那朵火苗，一瞬間，連她自己也震驚了。

    這確實是她的靈力，她啞口無言……

    可為什麼，為什麼會……她沒理由去傷害一個普通人類啊！

    看著她驚恐的表情，慕涼卿的心徹底涼了個透徹。

    這件事，證據確鑿，他如今也不知道該相信誰了。

    傾顏一個普通人，與妖狐本該沒任何交集，要說陷害，她沒理由這麼做啊。

    而這眼前的九尾靈狐，藉着人類的軀體瞞得他好苦，這麼久以來潛藏在他身邊也不知是何目的，怎麼比起來，也是九璃更不值得信。

    難不成，之前她各種天真各種可愛，都是裝出來的麼？自己難道就這麼傻，一點都沒懷疑過？

    “慕涼卿，雖然這靈力卻是與我相同，可我真的不記得傷害過她……”

    她心急如焚，慕涼卿卻是不為所動，一直冷冷地看著她，這讓她覺得自己的辯解較於這擺在眼前的各種證據，顯得多麼蒼白無力。

    她肯定不會認輸的，但又如何說服他呢？

    “慕郎，你苦苦尋覓了這麼久，現在仇人就在眼前，為何你還要遲疑！”

    傾顏的話，讓慕涼卿手中的漸霜更沉了一分。

    九璃錯愕：“該不會，你真想殺了我吧？”

    慕涼卿的眼底發紅，不知是憤怒，悲傷還是別的什麼，但那席捲而來的騰騰殺氣卻是極為明顯。

    只見他拿起了漸霜，緩緩地朝她走來。

    他殺任何妖魔鬼怪眼睛都不會眨一下，更何況是傾顏的仇人，可今日，他卻覺得手中的武器重得宛若一座大山，怎麼也舉不起來，多少年來他從未想過會有今日這般場景。他覺得自己應當是無所畏懼、絕不會有任何心慈手軟的，可是情形卻恰恰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