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顏抿了抿嘴角，才浮現出一絲絲的笑容，卻又轉爲了責怪，“算你還有些良心，知道我是生氣了。那你怎麼就不來哄哄我呢？你來哄哄我，我不就把什麼都告訴你了麼？”

    “所以……我昨天……到底做錯了什麼？”他覺得現在問應該也不遲。

    慕涼卿是越來越蒙了。

    “真是不解風情。”傾顏咬了咬牙，低聲埋怨，又不想再與她糾結這個問題，換了另一番話，問道，“我在你心裏，是個怎樣的人？”

    慕涼卿望向天空，想了想，來回地將自己腦子裏還記得起的、以及這幾個月來學到的新詞兒來回地榨了一遍，才說道：“二小姐您……很善良。”

    “還有呢？”

    “人長得也漂亮。”

    “……”

    “算了，我是想問你，覺得我怎麼樣。”扭扭捏捏地說完，湊近一步，扯了扯他的衣袖。

    “這個問題，您方纔不是問過了麼？”慕涼卿悄無聲息地避了避，將自己的衣袖扯了回來。

    “我是想問你，我在你心中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她急得快哭了。

    慕涼卿也弄不懂，為何傾顏情緒會突然如此激動。

    “在我遭難時，是你救了我，將我留在府中給我吃給我穿，所以你是我最重要的恩人。”

    待慕涼卿說罷，傾顏竟是更難受了，定定地望著他，流下兩滴淚來。

    過後，她吸了吸鼻子：“就只是恩人這麼簡單麼？”

    慕涼卿涼薄的眸子望著她，遲遲沒有說話。

    但其實，與其說他預設，還不如說是他在驚訝為何傾顏會突然這個樣子。

    春日的午後，陽光從嫩綠的樹葉縫隙中極溫和地落下，將綠意襯出一派生機與活力。

    在慕涼卿無任何補救的情況下，傾顏卻自己破涕為笑。

    她又上前一步，拉住他冰涼的手：“那我只問你，我是你最重要的人麼？”

    要說他從睜眼那刻到現在，傾顏確實是他最重要的人。

    慕涼卿遂點了點頭。

    傾顏欣慰地笑了：“那既然如此，你就娶我吧。”

    慕涼卿愕然。

    他好歹還算是知道“成親”是怎麼一回事的。

    “可……”

    他皺了皺眉，卻被傾顏打斷。

    “沒什麼可是，你難道不想要一生對我好麼？”

    “我……會一輩子對你好的。”但前提是隻為報恩，至於其他，慕涼卿之前從未思考過，確實一時半會也沒法想得清楚。

    就跟九璃一樣，那時候的他，對於男女情愛的事情，很是懵懂無知。

    他從一片空白慢慢學起，如今才短短几個月就要讓他學會人情世故，無異於是揠苗助長。

    “那你和我在一起的時候，開心麼？”

    “當然開心……”

    “我看見你，我也很開心。不僅開心，還很幸福，只待在你身邊我一點都不滿足，我還要一輩子和你在一起。”她嫣然一笑，兩隻細細的手便環住了他的腰，將頭靠在了他的胸膛處，極為踏實地閉上了眼。

    慕涼卿整個人都僵硬了，抱也不是，丟開也不是。

    “所以，你不要拒絕好不好，這樣……我會永遠都難過的。”接著，便抬起水靈靈的雙眼瞅著他，“我是你的恩人，你要用一輩子來報恩呢。”

    春風拂面，吹落了半樹的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