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被弄暈了，一時間嚼著‘考察’二字，猜也猜不出個所以然來。

    “考察什麼？”他惑然問道。

    “額……不瞞您說，我外婆以前住這兒呢，只是我如今從外面回來，想回來看看老房子，卻發現都拆的差不多了。”

    “哦……”這老爺子年近八十，聽了半天也沒將他這些話和考察扯到一塊，心知自己腦子不靈光，也不懂現在這些玩意兒，索性也就懶得刨根問底。

    “對了，您之前也是這鋼鐵廠的員工麼？”

    他扶著老爺子，幫他把椅子端穩。

    “是啊，以前廠裡效益好啊，只是後來垮了，但我恰好退休了，兒子呢，在廠裡學校裡當老師，我就負責帶孫子，這一片兒在十幾年前還熱鬧著呢。只是啊……現在年輕人都愛往外走，一走就再不回來咯。”

    “那您為什麼還留在這兒？”慕涼卿半蹲在一旁，“現在這兒買菜什麼的都不方便，做什麼也沒個照應，不是挺危險的麼？”

    “是不方便，但我住慣了，想來想去，還是覺得就這樣過吧，反正我一把老骨頭，也沒什麼可在乎的了，現在就圖個開心。”

    慕涼卿表示贊同，接著又迂迴地提起了對面的鬼樓：“對面那棟樓裡還有幾戶人家呢？”

    “你說那棟啊！”大爺睜大了眼，抬手指著慕涼卿身後那棟鬼樓，渾濁的眼裏難免帶了些近乎於驚恐的神色。

    “嗯，我看那棟樓比這棟冷清多了，為什麼呢？”他裝懵套話。

    “別提了，那棟樓鬧鬼鬧得比哪裏都兇。”

    “怎麼說？”慕涼卿一看話已入了他的港，順著便往下問，雙目閃著好奇的光芒，表示很想聽老人家講故事。

    老人家看起來也是個健談的，跟慕涼卿聊了會，覺得性情也頗相投，因覺得和他有些緣分，也不藏著掖著，一骨碌地有什麼說什麼，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當然，其中也不乏老人家體內越加躁動的八卦因子。

    這便與他絮叨起一些細思恐極的事情來。

    “你也知道這裏偏僻，恰巧外面又是一圈繁華地帶，有段時間這裏是魚龍混雜的，不妨有一些幹不法勾當的，警察三天兩頭地找上門來，大半夜叮叮咚咚地，甚至有時候還能聽見槍響。”

    “這裏確實夠亂的。”

    “現在倒是不亂了，因為呀，最近這幾年此地是越來越邪乎，就算是些凶神惡煞的亡命徒也被鬼鬧怕了，不敢來了。我記得好像是兩年前，這裏曾經來過一個男人，之所以我現在還記得他，是因為他那臉上坑坑窪窪的，比鬼還要醜了幾倍，平時看人都是這樣看。”老爺子邊說，邊生動地學起他的樣子，將頭埋低，只抬著眼死死盯著慕涼卿，“瞧，就是這個樣子，一臉的仇視，滿臉兇相！人說鬼最怕兩種人，一種是長得兇的，一種是心黑的，這人夠兇的了吧！被他看上一眼得心驚膽戰一晚上。”

    慕涼卿對此人來了興趣，問道：“您可知道此人是何來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