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晉家村
他怒斥一聲,趕緊拿著砍柴刀過來,先是將乞丐扶起,然後忙起身防備地看著慕涼卿和九璃,將刀橫在身前作攻擊狀。
柴夫一雙眼滿是怒火,恨不得立馬奔過來將他們千刀萬剮。
慕涼卿見其如此,眸光一沉,雙手握拳交疊,隨時準備肉搏。
九璃見雙方這劍拔弩張的態勢,急忙澄清誤會。
“剛剛他要啃我,涼卿才踢他的!”九璃指了指坐在地上好了傷疤忘了痛,仍舊笑眯眯看著她的乞丐。
那乞丐正將血汙的雙手擦著嘴邊的口水,弄得滿臉又紅又黑,甚是噁心。
口嚼生肉,筋骨塞牙,口齒汙穢,濁氣上腦,雙目混沌。
有時候鬼不可怕,野蠻之人才最可怕。
男人警惕地往後退了幾步,又思考了一番,覺得他們不像是在撒謊後,才收了刀。
全程,左涼卿都不動聲色地觀察著一切。
眼神犀利,目光清冷,其中總是透著一絲令人害怕的銳利光芒。
某些人,鎮靜的大腦習慣性地儲存一切容易被忽視的線索,然後再將這零散的點狀資訊悄無聲息地結成較為可靠的猜想,然後時機一到,便能令其與新舊資訊板塊有機組合成一個最有可能的答案。
這個精神失常的乞丐,痴痴傻傻,胡言亂語,做的事情也都是簡單粗暴不經大腦,甚至野蠻得亂啃生肉,笨得連好吃不好吃都分辨不出來,更別提與此等複雜的“邪玉”扯上關係了。
如此弱勢的人,定是沒理由去懷疑的,可慕涼卿看他的眼光卻是充滿了深意。
待那男人走後,慕涼卿才警惕地防備著野蠻乞丐,用手護著九璃往村子裏走去。
“慕涼卿,你發現沒有,剛剛那男人一直都沒說話,你說他會不會是啞巴啊?”九璃跟在慕涼卿身後,張望著四周。
這周圍除了磚房就是土丘,田地也是雜草叢生,一片荒蕪,每家每戶大門緊閉,死氣沉沉,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在五六十年代的時候被鬼子屠了的荒村。
走了許久,都沒碰上一個人影,無奈之下,兩人才主動去敲響了其中一戶人家的門。
敲了許久都沒人應答,九璃上前去一推門,沒曾想那門竟吱嘎吱嘎地開了。
難道是這房子沒人住麼?
屋子跟鄉下傳統住宅一樣,中間一個院子,三方各有房屋。
豬圈裏倒是有幾隻豬,但這幾隻豬也和別的豬不太相同,它們精神萎靡地聚攏成一個團狀,蔫巴巴地臥在潮溼的地板上,槽子裡滿是食物,但它們卻彷彿一點胃口也沒有,就像是丟了魂一樣,半眯著眼,安安靜靜地抬著頭望著棚屋頂上,也不知道是在看什麼。
焦棠順勢抬頭一看,只見那茅草棚倒還真是缺了一角,但貌似又沒有被戳穿,只是掉落了其中一層,因此,那上面具體有什麼,還真看不太真切。
但傳說牲畜比人更加敏感,能看見一些人肉眼看不見的東西,九璃正想以真身喚出狐眼看的時候,被慕涼卿叫了過去。
她趕緊跑上前,隨著慕涼卿一同往關得緊緊的玻璃窗中看去。
房屋雖然簡陋,但是被收拾得很整齊;傢俱簡單,但一應俱全;被子有些過於單薄,花紋都是農家花哨的樣式……可以看得出,這裏是有人住的。
可是這些人都去了哪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