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璃“哦”了一聲，乖乖地和玲瓏屁顛屁顛地追了上去。

    行走在繁華熱鬧的商業街上，慕涼卿總覺得周圍的人都在看他。

    倒不是他自戀於自己回頭率高、受萬衆矚目之類的，而是覺得這些眼神怪怪的，似與往常不同。

    從頭到腳地仔細審視了一番後，他發現自己著裝並無差池，既然不是自己的問題，那便是……

    他轉過了頭。

    兩少女提著袋子有說有笑地跟了過來。

    這就是了。

    不出所料，一對閨蜜從他身邊經過，對他露出崇拜和羨慕的目光。

    繼而他靈敏的聽覺捕捉到其中一個女生的聲音：“好有愛，這個年紀了都還不忘帶著兩個妹妹出來玩。”

    “對，真是好哥哥，不像我哥，有了女朋友就忘了妹妹，哼！”

    “對妹妹這麼好，肯定特別溫柔有責任心，關鍵是還這麼高這麼帥！難得哦。”

    “不會是沒女朋友纔有時間陪妹妹吧？”

    “這種極品會沒有女朋友？”

    “要不要去問問，爭取一下。”

    ……

    慕涼卿嘴角不自覺地抽了抽。

    雖然他一個大男人帶著矮自己這麼多的兩個蘿莉出來逛街是有些打眼兒，但總算大多人都覺得是兄妹情深，並無貶義，這也就罷了，關鍵是誰能告訴他，為什麼女人聊天什麼事情都要扯到八卦呀？剛剛明明不是還在說他溫柔負責一定是個好哥哥之類的麼？突然怎麼又開始關心他個人問題了？

    真是搞不懂女人。

    九璃和玲瓏正在聊方纔在大街上見到的那個賣章魚小丸子的攤，說那做法怎樣怎樣神奇，聊到一半，見慕涼卿回頭死死地鎖定某處，神情甚是令人捉摸不透。

    九璃順著他的視線望去，發現他的目光一直追隨著從她身邊經過的一對閨蜜。

    “喂，你看什麼？”她衝他擠了擠眼，神色充滿了揶揄和調笑。

    慕涼卿果然沉了沉眼，只道：“沒什麼。”

    完了，便走上了扶梯，往下而去。

    “玲瓏，快跟上。”九璃回過頭拽了拽玲瓏，與她一同跟在了慕涼卿身後。

    一路上，周圍的人都投來和剛纔那對姐妹相似的眸光。

    說實話，他討厭被注視，雖說多年來亦是如此，可他還是沒能習慣。

    因為……他深藏著巨大的神秘力量，也貌似並非人類，可他卻又並不知道自己究竟為何物，如此，便就意味著，他永遠都不可能像一個普通人那樣，坦然接受別人的注視，就算是這注視或許只是欣賞，他也會潛意識地覺得旁人是鄙夷一隻怪物，由此，本善意傾慕的目光在他眼裏也會變得尖銳。

    他十分清楚事實，理智告訴他這是自己的誤解，可在心理上，他還是存在著一種自卑。

    一種與這個社會總是格格不入的怪異感、孤獨感、無助感。

    就算是強大如慕涼卿，也會有心魔。

    他看似堅不可摧，卻也是有不願提及的傷疤、放不下的事、邁不過去的檻。

    他苦尋身世無果，不願一輩子活得不清不楚，卻是無奈根本改變不了任何事情，多年來，這一直是個謎，也將會是他永遠的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