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以一敵四
“若是此時制止比試的話,那豈不是給其他四位城主留下口實,而我碎葉城也避免不了讓人嗤笑。”莫大表情凝重,低聲提醒道。
深邃的瞳孔緊縮,牧衛煌慨然道:“唉,這個曹陽究竟在買什麼關子。若是單打獨鬥,再不濟以一敵二,我都相信他有這個能力做到。可,可他竟要以一敵四,這小子該不會瘋了吧。”
瘋了!
若是說曹陽瘋了,恐怕他早就瘋了。
不對,或許曹陽天生就是個瘋子。
正所謂不瘋魔,不成活。
如果不是發瘋,他能敢觸怒違拗天神族使者的屠城旨意。如果不是瘋了,他能敢直麵天神族使者,與其對戰,甚至最後差點直取天神族使者的性命,弄得金吾身亡魂破。
聯想到這些,莫大撇嘴苦笑,捋著半短的山羊鬍,無奈道:“老牧,寰宇風起雲涌,英豪翹曹之輩推陳出新,已經不是我們這一代人能夠比擬得了。呵呵,雖然我也不曉得這個曹陽究竟暗藏何種秘法絕招,但我相信他,這個年輕人城府實在太深,且心性有大堅韌力。他之所以選擇以一敵四,一定有他的用意。”
牧衛煌何嘗不知曹陽有通天之能,但問題的嚴峻性,他覺得曹陽還沒有意識到。
其實,這場所謂的比試較量,只不過是作為碎葉城與其他五城城主暗中爭取統帥權的緩衝辦法。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這場遊戲,不論怎麼玩,誰輸誰贏,就算曹陽大展神威,施展上古大能將四城統帥全部擊敗。
可之後呢,人家死不認賬,就是不交出軍隊調遣權,又能怎樣。
難不成還要再打一架。
包括牧衛煌在內的六大城主,皆是老奸巨猾之輩。他們之所以同意參加這場比試,用意無外乎與兩個。
其一,便是彰顯所屬城池的力量。若是能贏得最後勝出的話,就算沒有取得其他城池的軍權,在與獸潮大戰後,也能憑此由頭,劃分更多底盤,以及佔據更多戰利品。
其二,實屬無奈之舉。昨天晚上幾位城主已然為軍權統一歸屬之時,發生了激烈的口角。爲了避免矛盾繼續升級,只能暫時偃旗息鼓,聽從牧衛煌提出的建議。
而更讓牧衛煌憂心忡忡的,則是曹陽昨天所說的話,‘若是將其餘城池的統帥盡數格斃呢!’
當時,牧衛煌便被嚇出了一身冷汗。他不知道是曹陽瘋了,還是自己精神錯亂了。
竟然還要將在場四位統帥殺戮殆盡,這分明就是異想天開。
牧衛煌冷汗涔涔的想著,好,就算曹陽真有能耐盡數斬殺其餘四位統帥。可造成的後果,曹陽難道不能窺斑見豹,見葉知秋。
見自己城池統帥已死,各大城主勢必勃然大怒。到時候城主率領軍隊進攻碎葉城,也是極有可能發生的。
千絲萬縷的愁緒,縈繞在牧衛煌很苦惱。可縱使他絞盡腦汁,也弄不清楚陽究竟在耍什麼把戲。
緘默良久,牧衛煌虎眸大睜,滿腔憤懣,不由霍然起身,厲聲吼道:“曹陽統帥剛纔所說之言,只不過是爲了緩解氣氛,各位統帥不要在意,比試如舊,正常開始。”
此話一出,黑水城城主蘇媚兒靨麵含笑,拂袖輕揚,陰陽怪氣的譏誚道:“牧城主,你們碎葉城究竟唱的是那處戲呀?統帥氣勢滔天,大放厥詞,欲要以一敵四。而城主則急忙圓場,湯水不漏。嘖嘖,敢情這面子和裏子,都讓你們碎葉城賺到了。”
“哈哈哈!老牧,既然曹陽統帥有心陪我們四大城的統帥戲耍一番,我們豈有不奉陪之理。我看曹陽統帥少年英雄,甭說以一敵四了,就連我們幾個老傢伙一擁而上,也絕對不是曹陽統帥的對手。老牧,你說是不是呀。”北寒城城主許荒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天星城城主丹辰子雖不多言揶揄譏諷,但眼角瞟白,斜眸冷笑,已經將內心的嘲諷毫無保留的展現出來。
“老雲,你咋不說話呢?以前就你愛鬥嘴,今天怎麼還學會裝聾作啞了。”北寒城城主許荒不嫌事大,竟將霜雪城也拉了進來,彷彿人越多,熱鬧越大,到時候笑看碎葉城出醜,豈不妙哉。
雲霸天老臉一沉,冷哼道:“這場比試跟我霜雪城沒有絲毫關係,各掃自家門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
許荒眸光驟然陰冷,定格在雲霸天身上,但他嘴角的笑意反而更加濃郁,“是呀是呀,雲城主說的好,小弟受教了。”
看臺上的氣氛再次陷入了死寂,幾位城主皆是各懷鬼胎,也不願意在開口多言。
而其中覺得最委屈,猶如啞巴吃黃連一般的,便是碎葉城城主牧衛煌了。
剛剛他本打算替曹陽挽回一些餘地,可沒想到,話語一出,既惹得四大城主的冷嘲熱諷,嬉笑怒罵。
‘唉,這他媽叫什麼事?’牧衛煌心裏暗暗叫苦,同時也開始有心曹陽所面臨的九死之地。
無奈,此時此刻,牧衛煌已經盡他所能了。可奈何,木已成舟,說什麼都為時已晚。
至於曹陽想要做什麼,究竟又想要鬧出什麼驚天動地的大動靜,他這個城主,除了支援以外,剩下的就只能是替曹陽事後擦屁股了。
諸多苦惱煩絮,一擁而上,攪的牧衛煌心神不寧。甚至他不住暗暗在心裏叫苦,‘姥姥的,究竟誰纔是城主呀。我怎麼總被曹陽牽著鼻子走,呵呵,若是再讓這小子肆無忌憚折騰下去,就算以後我不被仇家乾死,恐怕多半也會被曹陽活活給嚇死。’
就在牧衛煌心思別處之時,戰臺上一聲冷喝,猶如驚天暴雷般炸響。
剎那間,赫赫戰意,攜裹朔風眯眼,徒然飆升戰意。
“怎麼,難不成各位統帥都是徒有虛名的鼠輩,以四打一,你們都不敢應戰了嗎?”曹陽昂喝道。
曹陽話音漸落,黑水城劉宸率先飛入戰臺之上,緊接著是北寒城的許慕之,天星城的星雲,暮留城的吳浩然,相繼霸凌戰臺之上。
赫赫戰意,隨著雄渾靈力威壓鋪展開來,一寸寸,一尺尺,壓迫鋪砌在戰臺上的白鋼石,簌簌輕顫。
曹陽傲然立在戰臺中央,體內真元飛速運轉,大日紫氣,南明離火,呼應而出。隱隱間,遙遙九天之上,竟然橫空爆裂一道金烏昂鳴之聲,震破九霄。
衣袂長袍兀自飄蕩,曹陽扶手而立,嘴角噙著從容淡笑,道:“各位都不出手,這是何意,難不成是有意謙讓於我。”
“曹陽,你畢竟是碎葉城的統帥,而今又以一敵四,若是我們一擁而上,就算勝了,也是勝之不武,恐令人嗤笑。這樣吧,莫不如我們輪番與你進行車輪戰,你看如何。”天星辰星雲冷傲說道。
還車輪戰?
這娘們兒心機還真是深。
曹陽冷笑反駁,道:“我看星雲統帥不是怕‘勝之不武’,而是怕你們一擁而上,在誤傷到彼此吧。算了,車輪戰就免了吧。要戰便站,也不失統帥風範。”
被曹陽一語點破,星雲水眸閃過一抹寒光。旋即,她霍然揚手,伴隨雄渾靈力奔突而出,玉白小手上竟生出一個巴掌大的棋盤。
虛指輕點,棋盤丟擲!
剎那間,戰臺與棋盤合二為一,諸天星辰網路其中,好似一枚枚黑白棋子。當時真‘黑白交錯定生死,寰宇玄機在其中’。
當棋盤結界已成定式,曹玉已深陷棋盤正中央。一剎那,危及四伏,如暗潮涌起。恍惚間,星辰冷凝一喝,玉手掐指凝決,猶如信手摘星河般,玉手之間竟然浮生出一枚白色棋子。
“曹陽統帥,多謝承讓,小女要先下一子了。”
話音畢落,巨大如小山的白色棋子攜滾滾兇悍之勢,似搖顫山河,似崩亂虛空。赫然砸在戰臺棋盤之上,曹陽所處的位置。
“天元!”
見白棋威勢煌煌,曹陽本想彈指將其擊碎。但又恐與星雲爭鬥之間,被吳浩然、許慕之等人乘虛而入。
屏氣凝神,大日紫氣自丹田升起,瞬間密佈曹陽面頰,紫光乍現,猶如凝化。隨即,曹陽身影化作一道紫色流光,眨眼間竟閃馳到半空的白色棋子之上,虛步輕點,腳踏棋子,狠狠向下一跺,棋子準確擊中棋盤天元位置。
“轟隆隆!”
堅不可摧的戰臺深深向下凹陷一分,而站在白棋上的曹陽,扶手而立,飄然若神,淡笑道:“天元!星雲統帥氣勢彪悍,殺意強橫。不過,這下棋講究的是收斂內芒,注重棋子貫連縱橫,四野穩固之勢。”
“曹陽統帥也懂棋,那就賞臉賜一子吧。”星雲俏臉寒凝,屈指一點,由自身體內迸出的靈力幻化成一枚黑色棋子,急速向曹陽飈去。
星雲這一招可沒有絲毫討教棋術之意,倒更像是索取曹陽的性命一般。
曹陽抬掌一推,但掌心中繚繞的騰騰南明離火,卻生生纏黏在黑色棋子之上。運手橫移,殺出八面戰場。
驀得,曹陽瞅準‘三三星’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