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章,療傷(下)
鈺湟快步走到澡桶的另一邊蹲了下去,盯著羽聞祭白皙的胸膛伸手埋頭尋找著什麼,最終在一根細針面前停了下來,他偷瞄了羽聞祭一眼,快速的將那跟針拔了出來。
羽聞祭平靜的面部開始變得猙獰起來,眉頭緊鎖,緊閉著的雙目猛的一睜,畫面靜止了兩三秒後,羽聞祭開始像溺水後急需空氣的人一樣大口大口的喘氣,人也開始變得不老實的亂動,刺入面板的銀針開始變得岌岌可危,鈺湟輕撥出聲,連忙用靈力穩住他的身形,使他不再亂動,柔聲細語道:“乖一點,別亂動,越動它越疼。”
果然,羽聞祭一聽不在亂動,只輕輕甩甩頭,想努力讓自己清醒一點可是毫無作用,他眼底的渾濁越來越重,茫然的看向鈺湟,嘴一撇委屈道:“難受,我難受。”此時的羽聞祭已經神志不清了,行為舉止如同一個六七歲的稚童般。
聽著這幾近嫵媚的聲音,鈺湟的呼吸驟然一停,他望著那張人神共憤的臉龐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平日裏清高冷淡的美人撒起嬌來果真要人命啊。
他定了定神讓自己冷靜下來,看著羽聞祭邪魅開口:“難受嗎?”
羽聞祭茫然的看向鈺湟,點點頭可憐巴巴道:“難受。”
鈺湟繼續道:“那你以後還聽不聽話。”
羽聞祭繼續點頭道:“聽話。”
鈺湟繼續道:“那以後還鬧不鬧了。”
羽聞祭繼續道:“不鬧了。”
鈺湟孺子可教的點點頭道:“以後我讓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不準再跟我唱反調聽見了嗎。”
羽聞祭下意識的點點頭,但又搖搖頭,努力的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來:“不要…我纔不要。”
鈺湟眉頭微皺,不識趣?他輕打了個響指,本歸於平靜的沸水又開始往外冒熱泡。
羽聞祭好看的臉又緊緊的皺在了一團,眼角微微溢位淚來,好看的薄唇一張一合痛苦的**著:“不要…好痛好痛,停下來…求你…”羽聞祭歪著脖子水汪汪的看著鈺湟,活像個要不到糖可憐巴巴的稚童。
鈺湟看著如此可愛的羽聞祭,只覺得喉嚨一緊,剛壓下去的邪火又噌噌的往上冒,也不知是不是熱氣冒的太多,他只覺得渾身燥得很,好在他意志力不錯,他板起一張嚴肅的臉對著已經沒有思考能力的羽聞祭道:“不準這麼看著我,更不許哭。”
聽完,羽聞祭哭的更一發不可收拾,嗚咽道:“你兇我。”
這下,鈺湟全亂了陣腳,他只是想看看羽聞祭不一樣的一面,但不是這一面啊,他慌慌站起來將擼上去的袖子又放下來,全當絲帕的在羽聞祭臉上胡亂的擦拭眼淚,可那眼淚如同放了閘的流水般根本止不住啊,鈺湟大吼道:“再哭,再哭信不信我揍你!”
鈺湟的威脅起了作用,羽聞祭瞬間不哭了,開始有一陣沒一陣的抽搭,眼神茫然的望著鈺湟。
鈺湟看著這雙牲畜無害的眼眸,心底柔軟的地方被觸碰到了,他看不下去了,再這樣下去,他會把持不住的,一閉眼,一抬手狠心就將羽聞祭劈暈了過去,快速的將紮在羽聞祭身上的銀針悉數給拔了出來。
鑑於羽聞祭在昏迷狀態中,不宜在澡桶裏泡的太久,他便很貼心的將羽聞祭從澡桶裏撈了出來,當起小廝職務來,為羽聞祭擦乾身體,由於羽聞祭原來的衣服都被他撕成條了,沒法穿,他只好在房間裡面到處翻找,東拼西湊的湊了一套衣服,胡亂的為羽聞祭穿上,將他抱回到床上替他蓋好被子將一粒藥丸放到羽聞祭的口中,做好這一切後,他將丟在地上的衣服撿起來,悄摸摸的出了房間,走之前他還有意望了一眼床上的人,由衷的嘆道:“你要是個女子,那該有多好啊。”說完,鈺湟神色難明的搖搖頭走了出去,輕輕的將門扣上,房間內又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待庭院中的腳步聲徹底消失後,躺在床上的羽聞祭緩緩睜開眼,眼底清明一片,完全沒了剛纔的茫然和渾濁,他輕吸一口氣,靠著床欄幽幽的坐了起來,全身的痠痛感使他眉頭一皺。在鈺湟從澡桶裏將他撈出來的時候他就已經清醒了,只是爲了防止鈺湟再耍什麼花招惡整他,他才裝作尚未清醒的模樣,可是今日的鈺湟似乎哪裏不一樣了,怎麼會就這麼輕易的放過他?還幫著穿好衣服,抱他到床上替他蓋好被子,難道在他昏迷之際發生了什麼嗎?可不管他怎麼用力去想,但這腦子裏還是一片空白什麼也想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