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章,初遇
多少歡樂多少愁,羽黎自然是不知道的,
毫無煩惱拿著嵐兒給的銀子四處逛,她不得不說,這閃閃發亮的銀子真是好用,能換到好多其他東西,這趟九州之旅,她算是沒白來。
街上的繁華讓她甚是痴迷,什麼警告,什麼保證,早就被她拋在腦後了,見小攤上放著許多精巧的面具,心生好奇挑了個自己喜歡的,付了銀子,將面具戴在臉上。
走著走著,玩著玩著,不覺中她竟走到了一座山下若安寺,這上上下下的青年才俊眾多,各自手中都還拿著香,聽說這若安寺是楚國帝君親手修葺重建的,好像是祭奠什麼人,但卻不知為何被百姓當成了月老廟,年年來往的俊男美女不在少數,說是靈驗的很。
她玩心四起,想去看看這若安寺到底有沒有他們說的那麼靈驗,抬腳跟著人流走了上去,走上去她才發現這石階竟然這麼多,多走幾趟胖子都能成個瘦子了。走了好一會她才走到半山腰,進了寺廟,院中有一顆五尺來高的大桂樹,她有些被驚到,原來真的有蒼天大樹一說,只見大樹上掛著數不清的紅絲緞,隨風飄蕩在空中,煞是好看。
她正四處打量著,不知為何有許多的目光聚集在她的身上。突然,她想到一件極為尷尬的事情,她忘記換衣裳了。
來月老廟的,大多是來求姻緣的青年才俊或是未出閣的少女,無不是紅衣華服,而自己只穿著素淨的白衣,混在他們中間實在扎眼,幸好帶著面具,不然真成了被參觀的猴子。
想著,既然帶著面具,旁人自然看不清她的臉。她鎮定的理了理有些皺褶的衣襬,轉身,往無人的地方走去,她走的是挺瀟灑的,但忘了一件尷尬的事情,她天生是個路痴,跟著人潮她勉強還能找到路可如今到了人煙稀少的後院她有些不淡定了,不過還好,迷路迷久了她隨身都會帶著一個樹杈,用指路之用,隨著將樹杈拋到空中,樹杈指哪邊她就走那邊,雖然費時了些但也是有效的。
一般來說,寺院都會自備廂房以供客人使用,也會種上些樹,可哪家寺院會備上百開間廂房,種上百顆樹的。
她已經數不清自己到底路過多間廂房了,繞了多少的彎子了,終於,她選擇放棄,樹杈也不要了,隨意找了個亭子坐下來歇歇腳。
她很是氣憤,這哪裏建的是廂房,明明是迷宮啊,她聽過不少帝君敗家的歷史,這楚國的帝君怕是敗在了寺院了吧,甚至她嚴重的懷疑楚國的帝君是不是腦子有坑?至於將寺院建的這麼大嗎?這不存心折騰人嘛。
她可不想在這裏呆一晚上,就在她考慮要不要飛出去的時候,隨著清風飄來一陣酒香,瞬間勾起了她的饞,識路的本事她是沒有,但聞酒的本領還沒人敵的過她,不行,她的口水要流出來了,於是乎起身,循著酒香,踏著歡快的步伐七拐八拐的很快找到了酒香的源泉。
只見一個矮桌上放著一排不大不小的酒瓶,隨手拿起一瓶掀開蓋,輕輕一聞,上好的桃花釀,她享受的眯了眯眼,突然矮桌上飛來一片雪白色的花,她轉頭瞅了一眼,這一瞅卻被眼前的美景給震撼到了。
方圓十里,白雪皚皚,她抱著酒瓶有些恍惚,升空的煙花還在綻放,空中飛舞的花瓣紛紛揚揚的飄落下來如同片片白雪。
不知道那是什麼樹,竟開出如此美麗的白花來,她在天族只知白晝,卻在這裏看到如此盛景,她嘴角上揚,九州有句話怎麼說來著,不要辜負良辰美景。
摘掉頭上礙事的面具,拿起酒瓶,找了個她認為開得極好的白花樹,飛了上去,對著明月,靠著樹枝,喝著小酒,快哉,快哉。
不知喝了多少,樹下已經空了四五個酒瓶子了,有了些醉意,可她還是意猶未盡,想再多待會兒,突然,樹下傳來一聲響,她往下瞟了一眼,約是個十八的青年,一身華服,一身酒氣,極是副狂癲樣。
她收回視線,靠著樹幹上並不想理會,繼續賞著她的月光,樹下的人緩緩開口,聲音中帶著些許的苦楚和滄桑:“阿漓,你到底在哪裏,你說你讓我將你從史書上劃去,我做到了,可我無論無何都忘不了你,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麼折磨我,為什麼…”青年說著說著就哽咽了,靠著樹幹無聲的落著淚。
她雖不是有意要偷聽,但也知道男兒有淚不輕彈,到底是怎樣的女子纔會讓一個男人如此呢。
不知為何,她的胸口竟隱隱作痛,眼角竟泛出淚來,她為什麼會哭?心中有些煩躁,一個翻身不小心跌落下去,樹下的人伸出手將她接住,看著她,愣了愣,緊緊將她抱住,輕聲喊了句“阿漓。”
不知是酒喝的多了醉了,還是真的被觸動到了,她竟一點都不想掙開這個懷抱,就當時散散身上的酒氣吧。
灼灼十里,白雪飄飄,趁著明月,一起沉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