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輕鬆的笑意，清歡打心底佩服她了，道:“小姐你太厲害了！奴婢真是佩服你，更是感到慚愧！”身為丫鬟，平日裏需要幹不少活，她卻累成這樣，而小姐從小雖不算養尊處優，但也很少乾重活，卻一點倦意都沒有，反而神采奕奕的，不由自主的吸引人目光。

    顧澤雪微微勾唇，揶揄道:“是該慚愧，這樣輕鬆學習都能感覺辛苦。”

    清歡微微癟唇，有些委屈的道:“奴婢是個下人，沒有小姐聰明，這種讀書的人的事，對奴婢來說比髒活累活都要累人。”

    她說的認真，絲毫沒有覺得自己哪裏不對，低著頭也沒有發現顧澤雪臉色有些不好看。“小姐，要不你饒了我？我太愚笨，學醫不適合我。”

    兩人這麼說話間便回到了院子外，顧澤雪突然停下前進的步伐，神色嚴肅，道:“清歡，這句話我只說一次，你聽好了。”

    清歡微愣。不解的抬頭看向她，卻發現她神色嚴肅，讓她心底一顫，暗想自己是說錯了什麼，讓小姐生氣了？

    顧澤雪卻不給她多想的機會，嚴肅的道:“清歡我與哥哥說好了，待學有所成後便雲遊四方，而我不會帶一個自我保護都做不到的人，所以，是留在我身邊還是留在顧家，你自己看著辦。”

    她雖神色嚴肅，嗓音清脆，卻一字一句的打在清歡心中，讓她漸漸清醒了過來。

    清歡道:“小姐，奴婢知道了，奴婢會努力的！”

    “孺子可教也！”顧澤雪神色舒緩了些，點點頭便轉身推開院門，一通走了進去。

    夜色漸濃，院中的燈火漸熄，唯獨中間的一間還亮著。

    顧澤雪站在窗邊看著月色，思緒卻漸漸放飛。來蘭斯卡已有幾日，是該開始行動了。這般想著，纖細的手握著巖寺給的藏書閣出入令，手指摩擦著令牌上的紋路。

    來蘭斯卡是一半原因是潛意識覺得自己體內的封印能在這裏得到解答，當然，這些答案需要她自己去查。

    這般想著，她迅速熄滅了燈，動作輕柔的從視窗跳了出來，聽著隔壁房間清歡淺淺的呼吸聲，她鬆了口氣，轉身出了院子。

    正值戍時正，夜色茫茫，學習了一整日，許多弟子已經歇下，只有幾間院子亮著燈，顧澤雪出來便沒碰上什麼人，藏書閣又離弟子住處有些距離，這一路除了遇到巡邏的兩個弟子，便十分安靜。這一路她卻沒發現，黑暗中有一道黑影跟著她。

    顧澤雪站在藏書閣前，抬頭看著這個如同鎮妖塔般的六角塔，嘴角微微抽了抽，本以為這藏書閣會有人守著，可這附近哪裏有人影？還建在這偏僻的地方，夜色下顯得陰森森的，若不是她膽大，恐怕要掉頭就走。

    “這讓我如何進去？”她一邊自語著一邊靠近了藏書閣大門前，目光在門前觀察著，“既然沒人守，那總會有其他方法讓人進去，而不怕被盜。”

    話音落下，眸子一亮，將懷中的出入令牌拿了出來，再仔細在門上尋找，然，這扇大門除了兩個扣門環什麼也沒有，十分的普通。

    顧澤雪面色疑惑，試探的伸手推門，“嘎吱！”門就這麼被她推開了，悶沉的聲音擴散開來，漆黑的大殿瞬間亮起了幽幽的燭火，在這安靜的空間內莫名的有些詭異。

    她耳尖微動，眸色突然冷冽了下來，也不進去，就那麼站著，如同一尊雕塑，遠遠看去越發的嚇人了。

    她不遠處的暗處，一雙如同夜色般幽深的眼睛靜靜地看著她，琥珀色的瞳孔微縮，眼底掠過一絲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