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要我找他們證明嗎？聯繫方式拿來，Wechat，企鵝，電話號碼，都行。我來一個一個地問問。”

    時久其實是想開個玩笑。別人的聯繫方式純屬隱私問題，就像他以前從來都懶得翻季明臣手機，查點早戀了沒一樣。

    然而季明臣真的掏出手機，開始翻了。

    翻到對應的分組之後，他便舉起手機，給時久看。後者，真的是純粹出於好奇，沒有別的想法，看了一眼，沒忍住，笑了。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稱呼？大狗子，二狗子，翠花，勞工，爆肝大佬。六人寢室，五個人的外號都是慘不忍睹，一點也不符合他霸道總裁的形象。

    “勞工是誰？”

    “寢室長，睡在離門最近的地方，每天都負責跑腿和關燈。”

    時久抬頭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後者趕緊補充道：“沒關係，我們不是壓榨勞工，還是會給他跑腿費的。”

    “你錢多得很，有這錢不如自己去跑。”

    “嗯，我虛心接受批評。”說著季明臣就靠得近了些，結果立刻被時久發覺，瞪了一眼，又挪回去了。“我只是想告訴你，這些完全沒我的事，那個孩子是我家一個登徒子在外面風流成性留下的，他本人已經因為醉駕去世了，孩子的媽媽自己找上家門來，想要點錢。她和我，都不知道老爺子會把她推出去當擋箭牌使。”

    時久衝他笑了一下，那眼神中流露的感情，真叫人難以形容。

    他不是那種蠻不講理的人，季明臣這麼一說，他當然就懂了。季家需要一個孩子，不缺錢。媽媽需要錢，擁有一個孩子。等價交換，交換完了她就可以離開，當個一輩子富足的有錢人，誰都不知道她的存在，多美好啊！

    她肯定不想被別人知道，自己未婚先孕，男朋友還是個拈花惹草、醉駕身亡的混蛋。

    可惜她也不知道，季家人會把她拉出來當擋箭牌，給外界一個似是而非的答案。時久躲在別人家裏的時候，閒得無聊，把那些八卦文章都看遍了。有人噴季明臣是渣男，男女都不放過。有人噴女孩心機上位，忍了這麼久，等肚子大了就跑出來開發佈會。還有人會噴時久。

    但終歸是女孩被噴的最多。

    大概因為出來背鍋的總是時久，他們噴厭煩了。也大概是因為，這個世界，總是對女性過分苛責。

    不管怎麼樣，時久都無話可說。

    季明臣緊張地看著他，彷彿能聽到心臟在耳邊砰砰砰亂跳。直到時久坐得不舒服了，終於挪了下位置：“我都知道了，等爸媽回來，吃個飯，睡覺吧！”

    “那你肯原諒我了嗎？”

    “嗯。”

    “那——”

    眼看季明臣又想說什麼，時久果斷舉起一隻手，示意他閉嘴：“但是，我們不可能在一起。季明臣，我早就做好心理準備了，該傷心的也都傷心完了。從此以後，你還是我弟弟。我唯一開心的是，你的品德沒有出現問題，我也沒有把你教壞。”

    “所以你問到現在，就是爲了確認道德方面的問題。確認我身為你弟弟，沒有做渣男辜負別的女孩一輩子？”

    隨著他一個一個問題丟出來，時久也無比有耐心地一個一個跟著點頭，確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