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是他的拇指不小心劃到開始按鍵，又把遊戲開啟了，發出聲音，他才反應過來。

    ——

    這可能是季明臣人生中第一次任性——當然不是真的，他以前任性的時候多了去了，從第一次在酒宴上，把時久當衆帶走，就是他任性的開始。只不過和這次比起來，以前的那些，根本算不上任性！

    時久甚至沒有準備的機會。

    對方的性格，喜歡什麼樣的人，喜歡什麼東西，

    他對季家的人，只有本能的厭惡，厭惡他們拋棄了季明臣這麼多年，直到要斷子絕孫了，纔想起這個流落在外的孩子。

    時久剛出門就慫了：“要不還是別去了吧？你哥我沒有見家長的經驗。”

    “你以前見女同學家長的時候很厲害。”

    時久很鄙視地轉過頭，認真地打量了他好一會兒，才發現季明臣說這話是認真的。時久的腦海中自然而然想起以前的一些往事，不好意思地伸手撥弄頭髮：“那只是普通見面。她幫了我的忙，我會去他們家登門道謝也很正常，而且那時候你不是也在嗎？”

    “我們現在也是普通見面。我只是帶你回去過中秋節，不公開，這是你要求的。”

    “唉，說是這樣，但好像也沒什麼區別。”

    季明臣面無表情回覆他：“那就對了，你當初帶著爸媽和我，一家人帶著禮物跑去見人家家長的時候，也和談婚論嫁沒區別。”

    時久：“……”

    ——

    季家的宅子，就像那誰說的，真的離季明臣的小別墅太遠太遠了。何況現在正是中秋節假期，大家都忙著出去玩呢，路上堵得很。時久他們一大早就出發了，到下午纔看到季家宅子。

    這時間，喝喝茶坐下來聊聊天，就該吃晚飯了。

    時久甚至巴不得直接去吃晚飯，這樣，他就可以不用和他討厭的人去扯東扯西。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這個宅子並不像喬家那麼熱鬧，幾乎可以說是兩個極端。

    這裏安靜地像一片死宅，只有鳥叫和風聲，沒有任何一點聲音，是來自於人的。要不是天上太陽還高高掛著，時久都要以為這裏鬧鬼了。

    季明臣也皺起了眉頭。

    但至少大門是為他們開啟了。季明臣對這裏還是蠻熟的，先把車停好了，然後拉著時久下車，步行。結果這一路上，都是靜悄悄的，一個人影也見不著。

    季家肯定是有維護人員的。他們有錢，犯不著自己親自動手，打掃這麼大的地方。可是今天還真的是一個人看不到。季明臣也不再管其他，徑直拉著時久進到了正屋裏。

    還是沒人。

    到了這種時候，他反而變得格外有耐心。硬是在每個屋子裏都走了一遍，就像是故意的一樣，每扇門也都沒上鎖，私人臥室也一樣，完全不怕他看。這感覺就像去景點旅遊，然後走進了某處仿古人生活的建築，裡面可以盡情參觀。

    毫無人氣，細思恐極。

    季明臣表面越是冷靜，火氣就攢得越大。當確認真的一個人都沒有的時候，他就開始往外走。反倒是這時候，路上碰到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