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私底下確實就是這麼罵的。

    原諒他吧，真的是操著一顆老父親的心。

    幸虧季明臣確實是很乖很乖，沒什麼叛逆心。

    而且他現在已經是季氏的總裁，季家唯一的繼承人，位居萬人之上，誰還有那個閒情，再去關心他有沒有爸媽？

    時久很認真地在鬱悶。

    突然，耳邊響起季明臣的喊聲：“哥。”

    “嗯？幹嘛？”

    時久下意識轉過頭。話尾那個嘛字甚至讓他還沒來得及閉上嘴，一片陰影便驟然覆蓋下來。

    甚至連口腔一起侵入。

    時久吃驚地瞪著眼睛，舌頭連同嘴巴一起僵住，笨拙地不懂迴應。

    但他並沒有拒絕或抗爭。

    季明臣索性抬起手，捂住他的眼，強迫他閉上眼睛。

    這個吻熱情而黏糊，就像兩個人身上晶瑩的汗珠，在昏暗的光線下交融，分不清彼此。

    一吻結束，季明臣有點開心，剛想說些什麼，時久就刷地睜開了眼睛，那眸光在車裏，竟顯得陰森森的。

    季明臣瞬間背後一寒，有種不好的預感。緊接著他哥就問：“時二久你說實話吧，到現在換過多少男朋友了？我發現你怎麼是個男人就下得了嘴呢？”

    聲音也很冷。

    季明臣下意識愣了一下。

    他該怎麼說？

    他能怎麼說？

    明明是，因為喜歡的是你，所以才忍不住想去親近，並不是因為性取向，並不是因為濫情。

    季明臣最終，選擇勇敢地微笑：

    “就一個，還沒追到手。”

    時久瞪了他好久，評價：“渣男。”

    “嗯，渣男。”

    季明臣從善如流。此時的他彷彿對時久很縱容，一點都不像那個對試用期請假斤斤計較的老闆了。

    時久總覺得自己應該說點什麼。於是他挑挑眉，在內心掙扎許久，然後開口：“你總算承認自己是gay了。”

    剛一開口就想扇自己一巴掌

    哪壺不開提哪壺？

    “嗯。”季明臣簡潔地應一聲，聲音聽起來悶悶的。

    後來的氣氛就有點僵持。車裏本來就是又熱又悶，讓人渾身難受。時久怕自己又說錯話，索性不說話，季明臣也固執地坐在原地，不想去發動車子。

    過了好一會兒，季明臣又問：“哥，他們把我弄走的時候不是給了家裏好多錢嗎？為什麼沒有換個更大的房子？”

    至少也換個更好的生活條件。他們家那個破小區，真的很老了，不僅樓道里沒有燈，外面路上也沒有幾盞燈，車從黑暗裡竄出來，根本看不見。

    時久卻是，驀然想起季明臣被帶走時的情景。那個女人囂張無比地把銀行卡丟在他面前，要求時久全家以後都別再找季明臣，別出來給季明臣丟人。

    五百萬，徹底買斷他們的撫養關係。

    時久沒接，結果那張卡就掉在地上，很小的啪嗒一聲，卻驚起了數不清的灰塵。

    還好他現在又回來了。還挺爭氣的，沒有像電視劇裡寫的那樣得忍受誰誰的控制。

    時久笑了笑：“不提了吧，現在這樣就很好。”

    季明臣突然又湊了過來。

    時久以為這貨又要抱他，嚇得往後貼了貼，季明臣卻伸出手在他背後掏了掏，最後掏出安全帶來，替他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