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川自然不想讓他看見，依舊固執地低頭。

    結果，下巴的位置，搭上來一隻手。顧照嵐也同樣很固執地，用力，把慕川的下巴抬起來，企圖對準自己。慕川果斷閃過，又把頭扭了過去。

    兩個人爭持片刻。最後，顧照嵐直接伸出兩隻手，緊緊壓住那張臉的兩側，強迫他轉過頭來。

    兩道淚痕還掛在臉上，亮晶晶的。

    顧照嵐認真地幫他擦掉。也幸虧擦掉了，下一秒林文軒就咔噠一下開門進來，居高臨下凝視著湊在一起的兩個人，皺眉：“你們在幹什麼？”

    慕川轉過頭衝着牆面眨眨眼睛，確定沒有眼淚，纔回過頭若無其事地回答林文軒：“沒事，我摔得有點痛，想休息一下。”

    說完他便挪了個位置，刻意離顧照嵐遠了一點，背部靠在床那頭的靠背上。誰知顧照嵐竟然隨之跟上，湊到他身邊，伸出手將他的袖子捲起，將整個胳膊都露出來。

    那片肌膚蒼白如雪。林文軒只瞥了第一眼，就很自覺地轉過頭，整個人靠在門上，沒看。

    雖然胳膊痛的地方已經腫得高高的，但慕川竟然有點想笑。林文軒這人，也真奇怪。彷彿還保留著以前封建社會的傳統，Omega的身體，他是真的看也不看。以前這時候，外面抗凍的姑娘都還在堅持穿裙子好麼？

    那種一邊罵著女孩穿著暴露活該被XX，一邊堅持道德操守不越雷池半步的人，可能就是他了。

    突然，顧照嵐伸出手。冰涼的觸感一下子將慕川的注意力拉回到自己手上，激起一層雞皮疙瘩。

    顧照嵐正仔細撫摸他受傷的地方，時不時輕輕地按一下，卻能在皮肉上按出好深一個坑，看上去很嚇人。

    慕川可以清晰地看見，那些鮮豔如朝陽的資訊素，從顧照嵐的指尖慢慢飄出來，帶著朦朧的美感，拂過他的面板。

    他自己的毛孔也好像學會了呼吸，將資訊素一點一點，收入其中。原本蒼白的面板，開始控制不住地泛紅，好像被資訊素染上了顏色。這樣不行，林文軒還在這兒盯著他們。

    他開口，剛要叫林文軒出去，顧照嵐卻突然抓起他的上臂，輕輕一扭。

    那一刻慕川可以肯定自己聽到了骨頭合上的咔嚓一聲，腦子下意識陷入宕機狀態，叫都忘了叫。

    大概好幾秒鐘後他才真正反應過來，卻已經十分清醒，只好咬牙熬著痛，一邊還不忘對顧照嵐吐槽：“你竟然還會治脫臼，兄弟你是古代穿越過來的神醫嗎？或者刺客也行，力大無窮，閃避能力滿分，還會自己療傷。”

    顧照嵐：？

    好了，看他這個懵懂的表情就知道，絕對沒有看過任何穿越劇或者古裝電視劇。

    慕川只好躺下。他的身體和神經都已經到了極度疲憊的狀態，用不了多久，就閉上眼睛睡著了，疼痛好像也算不了什麼了。

    第二天醒來時陽光明媚，胳膊也不痛了。慕川嘆了一口氣，心想，以後再也不作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