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川忽然意識到，也許喪屍除了大腦中僅剩的那些隱隱約約的記憶以外，還保留了人類的一些其他特徵。它們肯定害怕這種整隻的龐然大物，從實力上看，對喪屍們來說，這是壓倒性的威脅。事實上，這也是所有生物的天性。只不過之前喪屍表現得太過瘋狂，使得他們這些身為獵物的人類，只顧著逃命，而忽略了這一點。

    隨著世界末日的到來，植物們的瘋狂生長，將許多地盤都佔據。原本文明的城市，已經變成了類似於茂密森林的廢墟，大批永遠保持精神亢奮，很可能根本餓不會餓的捕食者，在遍地亂跑，搜尋獵物。少數獵物可憐巴巴躲在一邊，就和原始森林一模一樣了。

    有哪個獵物會有閒情去認真思考，要從外面找個讓喪屍害怕的東西來狐假虎威呢？

    呃，不過說這麼多，也都是他的個人推測。

    說不定就是喪屍們腦子不行，該忘的不該忘了都給忘光了，偏偏還記得一件事——車隨便亂開是會撞死人的。

    所以它們都知道讓。如果將來給慕川一個機會，拿到一把槍，他絕對要拿著槍對著喪屍比劃一下，試試它們會不會躲。前提是他，到時候還記得這件事。

    隨著林文軒一次一次點火，車也一次一次地抖動，喪屍卻沒有其他再多的反應了。它們並不肯退讓，雖然充滿疑惑，卻依然死死地盯著車，做著誇張的防備姿態。彷彿就等著確認這車其實是它們的獵物，隨時可以一撲而上，或者轉身逃跑。

    這就是名為合作的本能。

    ……

    慕川忽然意識到自己的腦子裏又在跑火車了，趕緊收回想法，專心看林文軒點火。

    終於，這一次，車被正常地發動起來，沒有再抖動。他們甚至能聽到排氣管噗噗往外噴氣的聲音。介於這輛車的隔音效果很好，所以排氣聲有可能只是幻覺。

    喪屍們聽到了與以往不同的聲音，都有些猶豫。慕川果斷坐回去，繫好安全帶，順便幫顧照嵐也繫好。後面的林蕾早就把鞋子脫了，伸出壁虎的爪子，牢牢吸住車底，一臉無所畏懼。

    曾琪催促他：“快走，電少沒關係，只要車點起火開起來，就會自己充電的！”

    於是林文軒一踩油門，嗖地便衝了出去。有幾隻前方的喪屍躲避不及，就這樣被碾在車輪下，骨頭都給碾斷了。整輛車也跟著磕磕絆絆。

    前方就是大路，沒有完全被堵住。雖然空間還是挺窄的，卻足夠他們左搖右晃地皮一陣子了。

    也是直到這時，身後的喪屍們才突然反應過來，發現那並不是什麼可怕又厲害的東西，只是一個想要逃跑的慫蛋，立刻變得更加憤怒，嘶吼著朝著車追過去。

    這叫聲翻譯過來，就相當於人類的：“快來這裏有只能吃的稀有動物，世界上僅此一隻，吃了不犯法，還能延年益壽啊！”於是一路上的喪屍，甚至小區裡的，都跟著這叫聲，衝過來，融入追逐的大部隊。

    慕川滿臉鄙視：“嘖，好蠢啊！它們一定要匯合了排好佇列，竟然不會在前面提前堵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