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照嵐忽然伸出手來，認真摸摸他被撞的地方。慕川突發奇想，抓住他的手，拉下來，湊到自己嘴邊，很輕地吻了一下。臉上一旦笑起來，眼睛也跟著變得亮閃閃的。

    說實話，活像良家婦女當街戲弄大少爺。

    都反了喂！

    吻過之後，慕川才放鬆力道，從椅背滑回座位上，扭過頭去問顧照嵐：“所以呢，今天這事兒，你怎麼想的？”

    後者搖頭，回答得乾脆利落：“沒想法。”

    慕川反而是被他的認真給逗笑了：“沒想法總要有個辦法吧！求求大佬提前給我劇透一下，杜染染這件事要怎麼解決？還有林文軒，他也有可能被病毒感染。到時候，去哪兒找辦法挽救他？”

    最後一句話，他其實並不是問顧照嵐的。

    慕川認為，就算是顧照嵐，也沒有辦法。他能治高燒，能治傷，卻不能治喪屍病毒。否則的話，給世界上許多人偷偷分一滴血，這個世界就該恢復正常了。

    說到底，慕川只是順嘴感嘆一下。

    雖然他有很多時候，都希望能親手毒死林文軒。但這個希望，和真的看到隊友死去，完全是兩回事。

    顧照嵐斜靠在椅子上。

    他還是第一次用這種有點吊兒郎當的姿勢，儘管還是一臉嚴肅又冷漠。慕川望著他，能望出一種自家男人正在慢慢成長的感覺。成長得太迅速了！無需像遊戲裡那樣，掐著秒錶等待時間，煎熬。

    不斷的成果，真是叫人喜悅。

    顧照嵐皺著眉沉思了好一會兒，這才以肯定的語氣告訴他：“她還是沒有說實話。”

    “這我知道，她說的話有貓膩。她除了渴望喪屍血，沒有展現出其他任何能力，外面喪屍那麼多，都是活的，她一個人，就算找到落單的也殺不死。”

    慕川是在認真分析的，而他旁邊這位，卻是沒頭沒地回了一句：“不遠了，我們可以安靜地坐在這裏，等著看。”

    慕川隱約覺得有什麼事要發生，不禁好奇：“為什麼不早點提醒他們？如果我們五個人當中真的有人意外感染了病毒，死了，就真的沒法挽回了。”

    “因為只有收到教訓，他們才能牢牢記住，不要按自己的意願肆意妄為。現在是世界末日，到處是地獄，而不是失去理智約束的天堂。”

    他說這話的時候，表情十分堅決。如果其他人看到了，絕不敢再把他誤當成是個傻子。

    ——

    慕川知道自己大概只能靜靜等待。他甚至一心準備，要等個好幾天的。結果剛等到晚上，杜染染就出事了。

    現在已經接近12月份，天黑以後，氣溫便急劇下降，越來越冷。林蕾率先撐不住，提出要去倉庫裡吃飯。其他人，尤其是林文軒，屬於雖然冷卻死要面子活受罪，始終不肯承認冷。

    就差有人先犯慫。

    林蕾犯慫以後，其他人欣然應允，端著飯碗進倉庫。

    他們原本是圍坐成一個圈，面前點著幾支蠟燭當作光源，湊在一起吃飯的。食物是剛燒好的，很燙，白色的水汽不斷從碗中蒸騰而出。夾起一筷子，需要拼命地吹好一會兒纔敢吃。

    一時間倉庫裡全是食物的香氣和吹氣的呼呼聲。場面十分溫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