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之後，慕川機智地繞個彎子，端著碗筷就和顧照嵐一起，從另一側繞進了平常睡覺的那個臨時屋子裏。

    他們這也算狐假虎威，藉着曾琪的名義。

    這會兒倒也不是急著去洗碗，更加不是急著去吃飯，所以他們在這裏偷懶聊會兒天，估計是個人都能理解，就連林文軒和林蕾，他們自己也難保不會在外面玩過了頭，忘記時間。

    慕川認真把碗放到顧照嵐面前：“喏，吃得乾乾淨淨。我跟你說，學什麼都好，不要學林文軒的直A癌，總是懷疑女孩子是不好的。”

    顧照嵐伸出手，將碗推得更遠了些，然後用抹布把筷子和碗都裹好，幾乎是捆在了一起。認真到近乎冷漠的神態，卻莫名透露出一股子嫌棄的味道。

    “不要碰她吃過的碗，髒。”

    “髒代表很多種意思。顧照嵐，你不能平白無故指責一個人髒。語言是一門藝術，這麼說話，等於同時懷疑她的人品等等問題。”

    “我的髒，意思是有病毒。”顧照嵐皺眉，終於把嫌棄直接擺在臉上了，“我剛纔趁她不在的時候看過了，她把食物都倒在樓梯後面的角落裏，看分量大概有大半碗，她可能只吃了幾口。零食和水都沒有動過。”

    “你的意思是，她要生病了吧？我看她臉色不太好。沒關係，我會盡量注意，不會被她傳染的。”說完慕川看他還是那麼嚴肅的樣子，便伸出手，純粹出於調A戲的目的，戳著顧照嵐的腮幫子，“喂，講真，藏得那麼隱蔽，你是怎麼找出來的？”

    顧照嵐便抓起他的手，向上，挪到自己的鼻樑上，摸起來冰冰涼的：“Alpha的嗅覺很靈敏，比Omega還要好。”

    “像小狗狗一樣嗎？”

    顧照嵐突然皺起鼻子。

    “那狗要咬你了。”

    說著他便直起上半身，湊到慕川頸後，張開嘴，似乎真的打算咬下去。一口氣哈在脖子上，慕川嚇了一跳，趕緊讓開。

    他承認自己有點下意識的慫。

    他只是情況特殊，身體不會被Alpha的那點資訊素影響，甚至屈服，甘願被Alpha操縱。但是身上的各個器官完全正常，後頸處，就是他的Omega腺體。一旦咬下去，就會形成一個短暫的標記。

    這樣基本就宣佈，他是真正屬於顧照嵐的了，從心，到身體。哪怕標記只是臨時的，哪怕擺在人口爆發的末日之前的文明社會，再尋找一個新的Alpha的機率，也是幾乎為0。

    慕川從心理上其實已經十分依賴顧照嵐了。

    他自己也私底下考慮過這個問題，覺得被標記，真的沒什麼，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不過現在事到臨頭，他才意識到，自己還是很珍惜這份獨立性的。

    還好顧照嵐大概是半賭氣半開玩笑的，並沒有打算真的做什麼，表情也沒什麼變化。

    慕川這才放鬆下來。

    顧照嵐也重新坐直身體，抓過他的兩隻手，搭到自己的膝蓋上，幾乎是一字一頓，口齒清晰：“慕川，我懷疑誰，跟她的性別沒有關係。我知道你是個Omega，跟Beta女孩子其實差不多，我不會因為某個人是某個性別，就喪心病狂地歧視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