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既然切斷了電源，無論它按多少遍，哪怕密碼是正確的，門都不會開。

    執著地嘗試許久後，喪屍終於放下手，往後退了好幾步，整個身體無力地靠在欄杆上，仰頭向上看。

    他遲緩地張嘴，像那天曾琪的同事一樣，把嘴張得幾乎有雞蛋那大，從喉嚨深處發出破碎的聲音，勉強拼成字音：“媽……媽，我好餓……”

    慕川猝然捂住了臉。

    他不得不繼續躲在綠化帶裡，一直死死地摳住自己的臉，緩解情緒，免得真的哭出來。後來摳得臉都痛了，這才放下手，深吸一口氣。

    夜風吹過他的臉，冰涼刺骨。

    他能明顯感覺到臉頰因為情緒過度激動而發燙。

    少年又執著重複過幾遍，依舊沒有得到任何迴應。傷心的它埋下頭，伸手擺正肩膀上的揹包，扭轉身體，踏上來時的路。

    慕川打起精神，繼續跟著它。

    少年開始往市中心那個方向走。越走越遠，按照這個路，很有可能，它會直接回學校去。

    後來因為實在太遠了，如果再追下去，天亮之前恐怕來不及回到超市倉庫。而且慕川也累了一天一夜，晚飯也都消化完了，現在是又困又尿急，走在路上都像隨時要暈倒一樣，滿心只想回去睡覺。

    五個鋪位竟然都空空如也，被子也都整齊地鋪在表面，活像五個整齊的擺設，根本沒人來睡過似的。不知怎的，那一瞬間慕川竟希望所有發生的一切確實是幻覺。

    所有人都沒來過，他只是獨自闖進了超市倉庫，腦子抽了出現幻覺，自己鋪了五床被子。只要顧照嵐在身邊，是真實的，那就好了。

    然而其實不是。慕川還得出去找一下這幫隊友在哪裏。

    人倒是不難找，兩人身高都那麼突出，只能說是慕川第一次回來時沒預料到，所以也沒有注意而已。結果等他找到兩個人的時候，發現曾琪和林文軒守在一扇門前，面色緊張，跟便秘了一樣。

    慕川踮腳看了一下，看到一個馬桶的標誌。

    還真是廁所，寫了員工專用四個字，裡面時不時飄出無法描述的聲音和臭氣。

    “這是怎麼了？”

    林文軒半眯著眼睛，疲憊又無奈：“林蕾晚上睡姿有點那什麼，凍著了，還有點肚子痛，我們就起來陪她解決生理問題。你呢，去哪兒了？我們一起來就發現你和他走了。”

    這個問題還真是難以回答。慕川假裝沉思，刻意說得模糊不清：“這種問題你就別亂問了，大家心裏都有點數。我一個Omega，他一個Alpha，出去還能做什麼？”

    林文軒立刻收斂表情，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神中隱約有一種歧視非法侵犯智障人士的變態的意味。

    慕川只好又裝模作樣地打圓場：“你那是什麼眼神？我們只是出去欣賞風景，看看星星，根本沒有真的動手做什麼！”

    林文軒懶得同他扯那麼多有的沒的，側過目光，去攬曾琪的肩膀。慕川默默鬆了一口氣，就這樣莫名其妙地矇混過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