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川想要親眼出去看看。當睜開眼的那一刻，他立刻確認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且毫不懷疑——就是想要出去看。

    他今天就要迫不及待地得到結果。

    出門之前，慕川特意先爬起來，觀察了一遍。每個人的睡姿都完全不同，和睡覺前那副正兒八經在被窩裏躺直的模樣，差得簡直有十萬八千里。

    林文軒在睡覺時還保持著那種佔有慾極強的姿勢，手都快伸到曾琪那裏去了。林蕾在睡夢中似乎也固執於爬牆，背部死死抵在牆上，被子悲慘地掀到一邊，大部分攤在地上。

    在溫度只有個位數的情況下，她竟也奇蹟般地沒有凍醒。

    慕川想了想，小心翼翼挪過去，拈起被子，幫她重新蓋好。不過那貼牆的睡姿他是真的不敢動，弄醒就完了。

    曾琪最乖，側身睡著，身體彎成一個並不誇張的弧形。一隻手臂抱住自己，另一隻手臂緊貼頭側。

    莫名的沒有安全感。

    如果現在有手機就好了，他一定會花點時間把每個人的姿勢給照下來，然後等第二天早上狠狠嘲笑他們一頓。

    然而沒有，所以來日方長。

    慕川原本也是不想吵醒顧照嵐的，然而他剛一起身，也不過是身體摩擦被子發出的那一丁點窸窸窣窣的聲音，顧照嵐便已睜開眼睛，然後爬起來，看著他。

    慕川真是連阻止都來不及，只好站起身來，小心翼翼穿外套。顧照嵐亦是跟著。只是他掀開被子後，那被子就真的這麼掀著，完全沒想過要蓋起來。

    慕川下意識嘖了一聲，滿懷嫌棄地蹲下身，把顧照嵐的被子掖好，捂住整個被窩。他們出去一趟，根本用不了多久，現在天冷了，把被子掖好，回來還是暖和的，不至於脫了衣服就涼颼颼地躺進去。

    那樣很容易感冒。

    顧照嵐還衝他發了個小小的問號。

    這麼不會照顧自己，真不知道他以前的日子都是怎麼過的。

    慕川也沒打算解釋，招招手，示意他跟上。

    林蕾放在矮牆旁邊的凳子還沒有撤，慕川熟門熟路地爬上去，扒住牆，登高遠望。他剛纔選的那幾個重點喪屍，果然都不在了。慕川不清楚自己熬了多久，橫豎都是深夜，滿天星星天又黑的，看不出到底幾點鐘。

    他覺得自己是真的有必要找個鬧鐘出來了。熬一夜，以現在的天氣，六點鐘算天亮，調好時間。準不準時倒不重要，反正也不用掐點去上班上學，關鍵是，能計時。

    慕川又眯起眼睛仔細看了一會兒，發現有幾隻喪屍，好像是新來的。可惜他視力沒那麼好，隔了那麼長一條馬路，根本看不清對方身上具體的細節。憑髮型的一點變化和看上去都差不多的衣服，叫他如何辨認？

    而且看喪屍的走路速度，離開這裏，也是遲早的事。

    他果斷彎下腰，湊到顧照嵐耳邊小聲道：“顧照嵐，我們一起出去，跟著那幾個喪屍怎麼樣？”

    顧照嵐點頭。於是兩個人偷偷溜出去，選定一隻穿著兜帽衫和運動鞋的喪屍，身上還揹着書包，似乎是個高中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