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實這種慢慢添柴燒小灶的方式，根本燒不出什麼大火，油也不夠熱，還要忙著弄柴火。慕川把菜葉丟進去隨便翻炒幾下就失去耐心，鍋蓋一蓋，燜著。他自己半蹲著，專心燒火。

    男人想了想，從隔壁餐廳搬了張椅子過來，放在慕川身後道：“請你坐。”

    慕川坐下的同時還很嫌棄他：“你這說話方式怎麼跟AI程式一樣？我們正常人都不說請你坐，你要麼就說，我把椅子搬來了你坐下，要麼就說站著累坐下吧，懂了嗎？”

    男人沒答話。

    慕川氣得昂起頭來特意看了他一眼，結果正對上那雙眼睛也在俯視他。不知怎的他眼神就很邪惡地往下瞥了瞥，看見男人勻稱的嘴唇。

    還真是帥氣。

    呸！

    菜葉裡的水分很多，慕川又切得比較細，小火慢慢燜著，鍋裡很快就糊成了一團墨綠色，咕咚咕咚冒著泡泡。慕川便停了手，待這點柴火慢慢燒完，連最後那點火星都蜿蜒著熄滅了，便掀開鍋蓋。

    嘖，一股沖鼻子的香料味。慕川拿起勺子嚐了嚐，那味道，所謂“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五味陳雜”，大概就是這樣了。他是真的吃不下去，好在菜葉夠多。

    慕川決定重來一遍，不放香料，只拌了鹽和味精。好了，這回好像味道正常多了。可惜他吃了兩口胃裏就有點泛酸。要空口吃青菜，真的太難了，怪不得和尚難當。

    男人默默看著他。在被慕川認真教導了一頓“不許看著別人吃東西不禮貌”之後，男人終於說出了心中的疑惑：“你以前怎麼燒的？”

    “以前？我都是燒完了放在泡麪裡一起吃的啊，那樣味道特好。但你現在是我的客人了，我很把你當回事的哦！所以我要燒飯給你吃，比較有儀式感。但這實在太難吃啦，我還是做泡麪給你吃吧！”

    說完他就起身去拿柴火。

    慕川已經充滿惡意地計劃好了，等他們倆吃完以後，要把多餘的菜葉都剁得像豬食那樣，碎碎的，留給林文軒和林蕾吃。

    後來兩個人吃完東西，慕川就讓男人老實坐在桌邊，自己去廚房把碗筷洗洗，放起來，又回到那裏，坐在男人身邊。

    每次他認真聊天的時候，聲音就總比裝腔作勢教訓人的時候軟得多：“喂，認識這麼久了，我都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每天喂喂喂的，你不覺得彆扭嗎？”

    男人搖頭。

    慕川一心一意等著他搖完頭以後自己做自我介紹，結果兩個人愣是相對沉默著，至少沉默了三分鐘。慕川忍不住提醒他：“我這麼說的意思，就是在問你，你叫什麼名字，真是的，情商怎麼比我還低？”

    他終於懂了：“沒有名字。”

    “沒有名字？”呃，根據正常的劇情走向，十有八九，是有什麼悲慘故事了。而且絕對是比他這種父母早逝的還要慘。慕川煩惱地撓了撓頭，將聲音放得更軟了。

    “雖然我想問的問題比較傷人，可能會讓你很傷心，但我還是想問問，你的父母都去哪兒了？是變成喪屍了，還是在很遠的地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