捨得嗎？

    自然是不捨得的。

    曾經鳧月有過好幾次的機會可以拿走趙寅的性命，可是除卻第一次，她在沒有真正的有過殺心。

    所以，在聽到暮日此言的時候，鳧月，沉默了。

    她不想欺騙暮日，當然，以她那樣拙劣的演技，自然也是騙不了暮日的，是故，鳧月在此時，能夠做出的唯一一個反應，就是沉默。

    一時之間，整個房間都是陷入了一種詭異的靜謐之中，房間安靜的，就連暮日稍有些沉重的喘氣聲都是能夠聽得清清楚楚。

    過了許久，鳧月纔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將自己的一隻手伸向了懷裏，緊接著，一朵黑色的花朵出現在了她的掌心裏，赫然就是狼族至寶狼眼花。

    眼見得這狼眼花被自己保護得極好，沒有受到絲毫的損傷，鳧月這纔是如釋重負的撥出了一口氣，旋即纔是抿了抿嘴，將狼眼花遞給了暮日。

    然而暮日的視線就只是在狼眼花之上停頓了短短一瞬，便是迅速抬起頭來看著鳧月，皺著眉頭，“這狼眼花可是狼族至寶，你是如何拿到的？”

    暮日話落，那站在一旁假裝透明人的青娘也是緩緩地轉過身子來，目光卻是迅速的看向了鳧月手裏拿著的狼眼花，那眼神之中，流露出了一抹詭異的色彩。下一刻，她也是將自己的視線放在了鳧月的身上，似乎是也是在等著鳧月的回答。

    注意到兩人的神色，鳧月眉頭先是微微的皺了一皺，半晌後，微微張嘴，說道，“我進入狼族之後，並沒有受到什麼阻攔，徑直就是進了狼族禁地，而彷彿，這狼眼花與我有什麼心靈感應一般，不多時我就是找到了它的蹤跡。”

    話落，青娘便是迫不及待的對著鳧月說了一句，“這狼眼花一旦被摘下，便是會散發出一種狼族之人能夠感應到的特殊氣息，而你把它這樣帶在身上，難道都沒人攔你？”

    這青娘好似真的對著狼眼花頗有些興趣，與她相識這麼久以來，鳧月這還是第一次見她這樣急切色與自己說話。

    然而對於青娘所言，鳧月卻也是疑惑不已，在一衾護送自己離開狼族的時候鳧月便已經是發現了這一點，好似沿途中出現了不少的狼族之人，雖然鳧月不甚清楚，但是大概是可以猜的出來，他們是為自己身上的狼眼花而來，而聽了青娘所言，鳧月心中更是肯定了幾分自己的猜測。

    但是，在這同時，鳧月的心裏卻是充滿了疑惑，若是真如青娘所言，狼族之人將這狼眼花看得如此重要，那一衾又是為何容忍自己將這狼眼花取走？

    當然，心裏雖是有著這些疑惑，鳧月卻是並不會就這樣當著青孃的麵說出來的，畢竟，青娘可是親口所言，他們蛇族與狼族乃是世仇，雖然不明白為何那一衾對自己態度那般良好，鳧月卻是不願意因此使得青娘對自己產生什麼敵對的情緒出來。

    暗自思索了半晌，鳧月這纔是看向了青娘，對著青娘說道，“我也不知為何，剛出狼族禁地的時候我的確是遇上了一群狼族之人，為首的那人看上去頗有幾分能耐，當時便是有一人化作了狼身與我纏鬥起來，只是他們人數眾多，我也不好戀戰，後面的時候我趁機襲擊了那人的七寸，為首那人因此出手，我就是趁著那個縫隙，逃了出來啊，不過也不知道為何，他們並沒有追上來，因此我才能逃了出來。”

    說罷了，鳧月眼神有些閃爍著看著青娘，她向來沒有說謊的5習慣，所以現在便是表現的有些不自在，而此時看著青娘思索的面龐，鳧月卻是不知道，青娘究竟有沒有相信自己的這一番說辭。

    不過，無論青娘相信與否，至少在這個時候她並沒有說出什麼話來為難鳧月，因此鳧月心頭悄然就是鬆了一口氣。

    正這時外邊有人喚了青娘一聲，青娘皺著眉頭就是走了出去，明顯的臉色就是不太好看。

    眼見得青孃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裡，鳧月這纔是吐出一口氣來，走到門邊，將房門關了上來。

    然而剛做完這個動作轉過身，鳧月卻是看見，暮日目光炯炯地看著自己，那神色稍有些怪異。

    鳧月看暮日這幅模樣就是明白，他定然是看出了什麼，畢竟這十餘年來，鳧月極少在暮日跟前撒謊什麼的，偶爾有那麼一兩次，暮日也都是立即發現了。

    果不其然，鳧月剛抬腳走到暮日的身邊，暮日便是微微張了張自己的嘴巴，朝著鳧月吐出了一句話來，“怎麼了，有什麼難言之隱嗎？”

    鳧月向來沒有瞞著暮日的意思，於是只是淺淺的皺了一下眉頭，鳧月就是回到，“是有些不能說的東西，我擔心青娘聽見了會不舒服。”

    “哦？”暮日挑了挑眉頭，疑惑著說了句，“怎麼？”

    鳧月眉頭更是皺緊了幾分，這話說起來倒是並不困難，只是鳧月卻是並不知道如何開口。

    遲疑了半晌之後，鳧月輕輕的嘆了一口氣，走到暮日的身邊坐了下來，順手將那狼眼花放在了手裡細看了一眼，這纔是開口說了一句，“師傅可是知道，蛇族與狼族兩家，是世仇？”

    暮日聞言，淡淡的點了點頭，旋即說道，“這一點我的確有所耳聞，原本妖界四大族之間雖說算不上親密，卻是並沒有什麼太大的衝突，偶爾有些小打小鬧的也算是正常，只在六百多年以前，不只是發生了什麼事情，狼族突然是對蛇族宣戰，此後狼族便是整整鬥了百年，後來纔是在其餘兩族的調和之下停下了戰鬥，只是從那時起，兩族便是水火不容，成了世仇。”

    鳧月聽著這一番話，心裏卻是忽然跳了一跳，特別是在聽到暮日說得“六百年前”幾個字時，鳧月眉頭更是詭異的跳了一跳，她忽然想起，不久之前，一衾對自己所說的那句話，自己長得很像一個死去六百多年的人。

    莫名的，將這兩句話連線了起來，鳧月感覺，自己似乎發現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