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四章 飛昇
子虛有些難以置信的睜大了自己的眸子看著面前的這一幕,卻是久久的都回不過神來,他不知道自己現在看到的這一幕究竟是真實存在的,還是就只是朝月給自己製造出來的一個幻想,可是卻是看著那個尚且還在襁褓之中的清禾,默默的紅了眼眶。
可是,還沒有等到子虛開口朝著朝月說些什麼,朝月便是自顧自的開口,朝著子虛說道,“這孩子的命,算是留了下來,只不過卻也只是殘魂而已,往後,怕是也沒辦法回想起你們一起經歷過的事情,不過這對於他來說,也算是一件好事,如今,我把他投生到人界去,他的資質不錯,兩百年後就是可以飛昇,到時候若是你願意的話,就把他接來十七重天吧。”
朝月的聲音是一如既往的風輕雲淡,只是此時此刻,在這樣的情況之下,聽在子虛的耳朵裏邊,卻是頗有些震動。
子虛知道,以朝月之能,想要看看在那之前他和清禾一起經歷了些許什麼,並不是一件特別困難的事情,所以也知道,朝月之所以留下清禾,很有可能就是因為自己,所以在聽到朝月的這句話之後,子虛的身子,瞬間就是變得有些僵硬起來。
在修養身子的這五百年,子虛幾乎時時刻刻都是在念叨著清禾,雖然他們兩個人不過是一面之緣而已,雖然自己受到這樣滅頂的災難,不過就是因為清禾,可是子虛還是對清禾,有種莫名其妙的親切感,子虛百思不得其解,最後也就只能是歸結於,自己和清禾,當真是來自於一個地方,所以有著一定的歸屬感吧。
而兩人不過是短暫的接觸,卻是經歷了生死,清禾甚至是為他丟了性命,子虛向來不是一個無情無義的人,所以自然而然的,一直是記著清禾的存在的,否則當時也不會是用那種玉石俱焚的法子,想要和鬼王同歸於盡了。
可是子虛已經是知道了清禾的下場,清禾的身體已經是碎成了一塊一塊,根本就沒有看到他的靈魂飄蕩在什麼地方,所以子虛從來也就沒有想過能夠復生清禾,只是想著,鬼界應該還沒有趕盡殺絕纔是,怎麼着,清禾也應該是得了一個投生的機會纔是,雖然子虛自己都是明白,自己的這個想法,算得上是痴心妄想。
可是人,總要有一點念想在的,所以子虛也就一直這樣想著,即便是這個時候朝月沒有告訴自己清禾之後的處境,怕是自己也會忍不住問朝月一下的,只是子虛沒有想到的是,朝月竟然是主動的為自己考慮到了這些,子虛從來都不知道,朝月原來是一個這般體貼的存在,或者換一句話來說,子虛從來也就真正的不曾瞭解過朝月,即便兩個人算得上是朝夕相處了這麼長的一段時期,可是朝月是如何的一個人,是如何的一個性子,到現在這麼一個瞬間,子虛纔是恍然之間發現,自己竟然是完全不瞭解,就好像自己日日喚著的師尊,對於自己來說,不過是一個陌生人而已。
可是以往的時候,子虛卻是並沒有覺得有任何不妥的地方,可是卻是在這樣的一個時候,子虛卻是突然之間升起了一個念頭來,他迫切的想要知道,自己的師尊,究竟是怎麼樣的一個存在,在面對自己之外的那些人的時候,她又是怎樣的。
所以,一時之間子虛甚至是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緒裡頭,半晌都是沒有回過神來,都沒有來得及朝著朝月問出一句什麼,反而是朝月看到子虛的這副模樣,還以為是他看到清禾的模樣看神了,這纔是緩緩的朝著子虛,再一次的開口說道,“這清禾身子羸弱,是沒有辦法呆在十七重天的,只有在人界呆上百年時光,不停的修煉淬體,纔是有機會來到第十七重天,不過你也無需太過擔心,我在他的體內加了點東西,只要他這一世不是什麼偷奸耍滑的人,最多將百年時光,就是可以飛昇了。”
聽到朝月說的這番話之後,子虛猛的就是回過了神來,當即就是朝著朝月眨巴了兩下自己的眼睛,然後纔是緩緩的點了點頭,這纔是意識到了朝月說了些什麼,然後卻是並沒有立即迴應朝月,反而是垂下了自己的眸子,深深的看了一眼這尚在襁褓裡面的清禾,這纔是抿了一下自己的嘴巴,朝著朝月深深的撥出了一口氣,開口說道,“師尊,你是如何尋到清禾的?”
“這些事情你倒是無需操心,如今呢,你只管修煉,等到兩百年之後,清禾這孩子飛昇上來了,若是你的功法達到了我的要求,那麼你就可以離開第十七重天了,若是那個時候,你還是就在原地踏步走,那即便是你跪著求我,怕是我也不會心軟的。”朝月緩緩的張了張自己的嘴巴,又是風輕雲淡的吐出了這麼一番話。
聽到朝月的這番話語,當即子虛就是明白了,朝月怕是誤會了自己的意思,可是子虛卻是並不知道要做什麼解釋,只能是沉默著,好一會兒,纔是艱難了張了一下自己的嘴巴,將埋藏在自己心裏邊五百年的疑惑,緩緩地吐露了出來,他說,“師尊,是如何知曉我當時是在鬼界的,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那鬼王應該是將我所有的氣息都是遮掩住了,師尊,又是如何知曉的呢?”
“若是連這點本事都沒有,我還當你的師尊做甚,若是一個師尊,連自己唯一的弟子都是守護不了,那也就,不配為人師了。”莫名的,在朝月說出了這樣一番話語之後,子虛卻是覺得,朝月似乎是在透過自己,把這些話,說給別的什麼人聽。
這個想法實在是太過於深刻,以至於下一刻子虛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身子,直接就是轉過了自己的身子,看了一眼自己的身後,可是卻只有空蕩蕩的一片,緊接著,朝月就是輕輕的朝著子虛笑了一笑,然後纔是對著子虛開口說道,“你師尊是什麼人,你莫非不知道?當時鬼王將你擒住的時候,你只管說你是我的人,他還能將你怎麼着?”
朝月花落,子虛卻是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