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懼怕
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子虛只覺得自己的心突然就是輕輕的顫了一顫,在此之前,子虛好像是從來都沒有意識過這一點兒,卻是恍然間,在這裏這樣一個特殊的地方,意識到了這樣的一個問題,而在自己的面前,朝月與胤休兩個人靜靜地站著,互相看著對方,那眼神之中流露出來的情意,子虛看得憤怒,所以登時就是不由自主的朝著身後,退了一步,腳步甚至是微微有些踉蹌。
直到這個時候,子虛才終於是明白了,天書閣口中的,那個自己最為懼怕的念頭,是什麼。
原來,在自己的心目中,最為在乎的,就是自己,究竟算不算是,胤休的替代品。
朝月從來沒有在子虛的身旁提起過胤休的存在,所以在此之前子虛都是不知道這一點兒的,只是瞧見朝月每每在處理六界之中的瑣事之時,都是那一副鬱鬱寡歡的模樣,所以子虛便是疑惑,這樣的朝月,以她的身份地位,若是願意,簡簡單單的就是可以超凡世外,為什麼偏偏是要將自己捆綁在六界之中,不得解脫。
直到暮日的出現,他當著自己的麵,說,自己與胤休有著幾分相似,那個時候,子虛尚未發現有什麼問題,甚至於隱隱約約之間,還把暮日當作是了自己的假想情敵,可是實際上,暮日與朝月二人,只不過是兄妹而已,兩人之間的情分,還沒有到需要自己真正的去忌憚的地步。
直到在朝月的夢境裏邊,看到胤休原本的面目,子虛纔是明白,暮日口中的幾分相似是什麼意思,甚至於有那麼一瞬間,子虛都是隱隱約約的覺得,站在自己面前的那個人,就是自己。
那個時候,子虛就開始隱隱的生出了一種排斥的心思,他在害怕,他害怕自己對於朝月來說,不過是用來緬懷胤休的一個替代品而已,即便從始至終,朝月對他都是沒有流露出過什麼情緒來,可是子虛,卻還是生出了那樣的想法。
只是這個念頭,卻只是被子虛給深深的壓在了心裏邊,並沒有被他自己給發現,直到這個時候,被天書閣給明目張膽的放在了陽光下面,子虛一瞬間就是看見了自己內心裏最為懼怕的東西,看到了自己最不願意看到的東西。
那感覺太過於震撼,以至於再一次抬起頭來,看見胤休的那一張揚起的笑臉時,子虛竟然是想要伸出手去打破他。
可是他卻並不能夠做到,然而這所有的想法,卻也不過是子虛的一念之間而已,在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堪堪是聽到了胤休迴應朝月的那句話,他問出了,子虛最想要問的那個問題,他說,“那你有沒有什麼時候,把他錯當是我的?”
說這句話的時候,胤休的聲音之中還隱隱約約的帶了一絲笑意,似乎自己說這句話不過是在調侃朝月一番而已,可是朝月的回答,卻是此時此刻子虛最為在意的東西,所以在胤休的這句話落下之後,子虛就是目不轉睛的盯著朝月,直到看見朝月緩緩的張了張自己的嘴巴,他這纔是有些緊張的嚥了一下喉嚨裏邊原本就不存在的口水,然後就是深吸了一口氣,同時耳旁也是傳來了朝月的回答,她說,“從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