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在聽到了子虛說的這一句話的時候，朝月再也無法按捺住自己的情緒，當即就是朝著子虛所在的方向踏出一腳去，直是將他身邊的空氣都是撕裂了開來，然後纔是沉著一張臉，滿含著怒氣，對著子虛說道，“你休要滿口胡言。”

    “滿口胡言？”子虛卻是輕笑著呢喃著這幾個字，好半晌都是沒有回過神來的樣子，暗自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終於是抬起了自己的腦袋，看向朝月，只那眼神，卻是詭異的流露出一絲迷茫之色來。

    “其實，當年我生於混沌，一身骯髒，帶著滿身怨氣而來，神君就不該以一己之力留下我纔是，否則這麼些年，六界也不會是被我折騰成這般樣子，神君也是不必受到六界譴責了。”說話間，子虛卻像是想起了什麼格外有趣的事情一般，突然就是輕輕的笑了起來，只是聽在朝月的耳裡，卻是莫名的帶了一絲淒涼。

    可是，聽完這句話之後，朝月的身子突然就是輕輕的顫了一顫，她越發的覺得，站在自己面前的這人，陌生了起來，可是分明，這人從小是在自己的身邊長大，甚至於，以往的時候，他只是輕微的蹙一蹙眉頭，自己都是能夠迅速的知道他在想些什麼，可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變成了現在的這個樣子呢？

    朝月不由得就是陷入了這樣一種思考之中，並且很快的得出了答案，可是，得到答案的朝月，並不覺得自己的心情有好上幾分，甚至於，更是覺得心裏壓抑了不少。

    深吸了一口氣，朝月這纔是將自己的心情平復了幾分，然後纔是對上了子虛的眸子，兩人對視之間，朝月隱隱約約從他的神情之中，看出了點兒什麼東西，卻不過是一瞬而已，就已經是消失了去。

    朝月微微的張了張嘴，正在思考著要如何開口的時候，卻是看見子虛已經是朝著自己又是靠近了兩分，直到兩人之間已經是再沒有什麼空隙的時侯，子虛這纔是微微的低垂下了自己的眸子，居高臨下的看著朝月，頗有些冷冽的開口說道，“其實，在人界的那兩千年，我就不應該心慈手軟纔是，可我每每看見你那模樣，就總是對你心軟，常常也就忘記了你的身份，可實際上，誰又能夠對你心軟。”

    聽見子虛說的這番話，朝月的眉頭狠狠的就是跳動了兩下，不自覺的就是回想起了那些被自己藏在記憶深處的那點兒事情，當即朝月的臉色就是暗沉了下來，看著子虛的神色，也是帶了一絲憎惡。

    “若你不是從小跟在我身邊長大的孩子，就憑你做的這點兒事，我便是可以讓你死無葬身之地。”朝月的語氣帶著一絲絲寒意，看著子虛的眸子，更是帶著一抹深不見底的冷意，然而子虛卻是異常平靜的看著朝月，似乎朝月所言，完全就沒辦法讓他的心情產生一絲一毫的顫動而已。

    就這樣過了好一會兒之後，子虛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恍然大悟一般的，回了朝月一句，“可是，若是能夠再讓我選擇一次的話，我也一定會，這樣做。”

    話落，朝月的眸子更是冷了幾分，可是卻是一言不發，因為她知道，子虛這句話，並不只是，說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