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夜弘以為藥師琉璃光王佛的靈魂腦子被燒壞時，藥師琉璃光王佛終於不再喃喃那句話。

    而是對著夜弘深深一禮：“吾悟了，多謝。”

    夜弘忍不住撓了撓頭，心中滿是荒誕。

    一尊活了不知道多少億年的佛陀，被他一個二十歲的小青年給點悟了？

    小說都不敢這麼寫吧？！

    “吾想同汝說個故事，汝可願意聽？”藥師琉璃光王佛問道。

    “說來聽聽。”夜弘不置可否，心裏估計這老光頭又要扯什麼佛法了。

    “在距今極為遙遠的年代，萬物原始，眾生飽受苦難。

    每個人都想在這顆星球上生存下去，卻不得不一次次面對各種死劫。

    各種各樣的天災，詭異難測的疾病，帶走了一個又一個的生命。

    於是，【我們】降臨了......”

    藥師琉璃光王佛聲音縹緲卻不空洞，所說的故事也吸引到了夜弘。

    夜弘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軀，認真聽了起來。

    他沒有打斷藥師琉璃光王佛，只是在心中暗自猜測，藥師琉璃光王佛口中的【我們】，會不會是他一樣的佛陀。

    “我們憐憫眾生疾苦，開始傳授給眾生對抗天地災厄的力量，也就是佛法。

    自那時起，眾生信佛、唸佛、向佛。

    山有佛廟，水有佛祠。

    佛像林立，萬佛朝光。

    繁盛的佛法時代，降臨在了世間......”

    夜弘眨了眨眼睛，回想起了自己當初的推測。

    看來他猜的沒錯，這顆星球上曾經確實有一個極度繁榮的佛法時代存在過。

    只是因為某種原因，導致那個時代沒有延續下來。

    想到那海底遺蹟裡四處散落的佛像碎片，夜弘彷彿已經猜到了什麼。

    “然，眾生不再畏懼天地災厄後，卻開始將力量對準了自己人。

    戰爭，在無聲無息間爆發。

    殺戮與鬥爭，充斥在星球上的每個角落。

    暴戾的人們，拆毀了各地寺廟，推倒了一座又一座佛像。

    與吾一同降臨的【他們】，滿心自責，認為是自己沒有將仁善的佛理灌輸到眾生心中。

    在悲哀與慚愧中，【他們】離開了這顆星球。

    只剩下吾，堅信人心之善，決定帶著佛藥聖藏繼續守護世人。

    直到世人帶著兵器，來到了吾之面前，想要搶走吾手中的佛藥聖藏......”

    說到這裏時，藥師琉璃光王佛悵然一嘆。

    夜弘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跟著一嘆。

    當時的人類親手締造出繁盛的佛法時代，卻也親自毀了那個時代。

    這使得夜弘不由想起古炎國那些繁盛一時的各大朝代，不也都是毀在自己手中？

    一時唏噓，默然無語。

    “對眾生失望的吾，帶著佛藥聖藏遁避凡塵，隱於深海之中。

    並立下佛誓，唯有透過【貪】、【嗔】、【痴】三大佛關的至善之人，才能獲得佛藥聖藏。

    至於眾生之生死，吾已不願再過問。

    任憑天災再臨，疾病來襲，悔恨的眾生重立佛寺，吾亦不為所動。

    任滄海桑田，淹沒了一個又一個時代，吾自不問任何凡塵世事。

    直到方纔......”

    藥師琉璃光王佛看著夜弘，神情莊嚴：“汝一番話，點醒了吾。

    【我即光明，光明即我】！

    吾之初心，便是【眾病悉除，無諸疾苦】

    此後纔有衍生而出的十二大願。

    然帶著佛藥聖藏隱遁凡塵的吾，已然是違背了初心，更談何實現十二大願？

    所以吾之佛心，早已蒙塵。

    直至方纔，吾終於大徹大悟。

    吾願意再一次相信眾生，將佛藥聖藏再次贈予眾生。

    以光明之心，重鑄光明佛道！”

    “啪——啪——啪——”

    夜弘在對面鼓起了掌。

    而後託著腮幫子，打著哈欠道：“然後呢？

    佛藥聖藏都被紫微毀了，你怎麼贈予眾生？

    再說了，咱們倆可是都要消失了喂。

    你這時候才醒悟，有個錘子用？”

    藥師琉璃光王佛笑了笑，雙手合十，開始頌念夜弘之前聽到的佛言：“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說人話！”夜弘翻了個白眼。

    “吾為真佛，自當無相無形，無生無滅。”藥師琉璃光王佛臉上的笑容，竟讓夜弘感到了促狹和戲謔。

    “簡單來說，吾早已超越了生與死的概念。

    紫微‘殺死’的，只是吾的空皮囊而已。

    吾之真身，就在汝面前。”

    夜弘聽得那叫一個瞠目結舌。

    一臉驚愕道：“你的意思是，你根本沒死？”

    藥師琉璃光王佛點了點頭。

    夜弘心中頓時狂喜，忍不住站起身來。

    就說嘛，一個活了不知道多少億年的老佛陀，怎麼可能被紫微那麼容易就幹掉了？

    可下一秒，夜弘又頹然坐下，鬱悶道：“你是沒死，但我已經死了啊。”

    “誰告訴汝，汝已經死了？”藥師琉璃光王佛的笑容越發促狹。

    夜弘的表情，也從頹然變爲了驚訝，再變成難以置信！

    結結巴巴道：“什、什麼意思？！”

    藥師琉璃光王佛指著自己的臉道：“難道汝就不好奇，為何吾之真身，長得和汝一樣？”

    “為什麼？”夜弘下意識問道。

    這也是他一開始的疑惑，卻在剛纔的故事中給忘了提了。

    “汝不妨再想想，那紫微長何許模樣？”藥師琉璃光王佛繼續提醒著夜弘。

    紫微的模樣......

    夜弘的腦海裏，出現了紫微那張顯形後和他一模一樣的面孔。

    而紫微之所以和他長得一樣，那是因為未來的夜弘融合了有著紫微本體的噬星符。

    穿越回現在的時空後，因為時空因果的關係，導致他和紫微成了因果共同之體。

    所以二者纔會長得一模一樣。

    難道說藥師琉璃光王佛也是......！

    在夜弘不可思議的表情中，藥師琉璃光王佛點了點頭：“沒錯，他為汝，吾亦為汝。

    只因另外一條時空線上的今天，噬星符裡不僅吞噬了紫微的本體，還吞噬了這顆星球啊。

    而吾，一直就在星球當中。

    所以融合了噬星符之汝，也等同於融合了另外一個時空之吾。

    換言之，吾不死不滅......”

    “所以我也不死不滅？！”夜弘不敢相信地指著自己，只覺得自己在做著一個這輩子最不可思議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