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藥老
漠王府之中,一座隱蔽的院落之中。
空氣中散發著血腥味,並伴隨著一陣陣歇斯底里的慘叫聲。
“啊.....疼,輕點,輕點。”
那聲音無異於哭爹喊娘,再加上這血腥味,真的能讓人感到不寒而慄。
事實上屋裏麵的情況並沒有想象的那麼可怕,只是慘叫的人真的有點慘不忍睹。
影子被發現時,獨自昏倒在了街頭,擡回來已經遍體鱗傷了,渾身上下皮開肉綻,像是一條菜花蛇。
漠景爍讓人熬了蔘湯,捏著鼻子給他灌了下去。
他的武功底子還是十分的好的,況且受到也不過是皮外傷。
不過他醒來之後就十分的難捱了,鞭子是用火螢草編織成的,再用辣椒水泡過,抽在身上除了火辣辣的痛之外,傷口還有一種劇烈的灼燒感。
現如今,他被按在了床上,幾個暗衛慢慢的將他身上的布條一條條的扯下來。
他疼得一張臉都扭曲了起來,咬著床單幾乎快要昏厥。
“你們幾個兔崽子,都給老子輕點,你們不知道很疼嗎......”
影子的身子是經過鐵騎刀槍,十八般兵器淬鍊過的,就連他都受不了,可見那疼的確是超乎想象。
漠景爍坐在椅子上,聽著影子的慘叫忍不住的眉頭緊蹙。
“藥老,影子的傷勢還有救嗎?”
他拿手托起額角,面無表情的問道。
很快,一個頭發胡子花白的老翁走了出來,恭恭敬敬的給漠景爍行禮。
藥老全名徐天恆,乃是東陵第一藥神,行走江湖多年,醫術問鼎巔峰,幾乎無人能及。
三年前,漠景爍意外的救了他的孫子,藥老從此和漠景爍結交,成了漠王府的專用郎中。
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幾乎是哭笑不得:“漠王,影子的傷是沒有大礙的,下手的人就是想讓他喫喫苦頭,傷不了性命,只是還有一道傷就比較嚴重了。”
“還有一道傷?”
藥老的臉色凝重了起來,花白的眉毛絞在了一起:“我在影子小哥的臀部發現了兩根銀針,那銀針是淬毒的,勢頭迅猛,不會要人性命,但是卻封人經脈,閉塞丹田,換句話說,這小哥恐怕是武功盡失了。”
藥老的一番話讓屋裏麵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兩根銀針就讓人功力盡失。
這未免也太可怕了些!
漠景爍起身朝著窗前走去,拽過影子皮開肉綻的胳膊,探了探他的脈搏。
果然,丹田之中空蕩蕩的,竟然連一絲內力都探查不出來。
將那手重新塞了回去,漠景爍神色倒是鎮定自若,只是緩緩的垂下眼簾:“藥老可知道是什麼毒?”
藥老的羞愧一言難盡:“老朽學醫不精,這毒太過於邪乎,幾乎是駭人聽聞,目前也沒有解救的辦法,若說起來......”
他的眼中隱隱約約有了一些亮光,他走進了一步,貼近漠景爍的耳邊說道:“這毒倒是和王爺的寒毒有些相像......”
漠景爍的眉頭又迅速的皺了一下,隨即又舒展開了:“那毒本王有解決的辦法,藥老現在先治好影子身上的皮外傷吧。”
“是!”藥老隨即又想到了什麼,和漠景爍一起來到了房間外面,小聲的問道開口問道:“再過兩天就是王爺一個月一次的寒毒發作的日子了,這次還需不需要老朽再為王爺配一副藥。”
藥老的藥有讓人渾身發熱的奇效,對於抵抗寒毒是有一些裨益的,然而卻不能根治,更多的是寒毒發作,都是漠景爍硬挺過去的。
藥老知道,那像是被冰錐穿過身體的疼痛難以忍受,但是他黔驢技窮,也就只能盡力而爲了。
漠景爍這一次擺了擺手:“這次不用辛苦藥老了,本王有了其他治療寒毒的法子,打算嘗試一下。”
藥老神色有些猶豫,“老朽的藥雖然不能根治,也有緩解的功效,王爺雖然應了夏家的大小姐,但是爲了以防萬一,為何不做兩手準備。”
漠景爍看了看廊下低飛的燕子,神色堅毅的擺了擺手:“不必了,本王相信她。”
藥老搖頭嘆息可一聲,終究也沒有在勸。
夏府之中,白傾顏拿著那赤炎草正往回趕,正巧又碰到了夏秋穎。
她身後跟著一個身穿翠衣的丫鬟,身上穿了一件淺紅的羅裙,不施粉黛,面容清秀。
看到白傾顏之後,她走向前來打招呼:“妹妹這是剛從二哥的院子中出來嗎?沒想到妹妹已經和二哥這麼要好了,幾乎要形影不離了。”
堂哥和待嫁的堂妹形影不離,說出去可不是那麼好聽的。
小桃雖然老實,但是也不允許有人這麼說白傾顏:“二小姐言重了,我家小姐只是去找二少爺要了一株草藥罷了,沒有您說的那麼嚴重。”
夏秋穎歉意的一笑,那手帕捂住了嘴巴,“不好意思妹妹,是姐姐失言了。”
她將目光落到了白傾顏的手中,隨即臉色迅速一變。
“這是?赤炎草嗎?”
夏秋穎是認識這株赤炎草的,因為夏修齊愛護它如命,幾乎每天都精心檢視一番,照顧的無微不至。
她一直以為這株藥是夏修齊的命根子,一定不會輕易的送人的。
白傾顏眼睛眨了眨,笑著說道:“沒想到姐姐還認得這株草,這的確是赤炎草,是我剛剛從二哥那裏討要來的。”
夏秋穎的臉色又瞬間白了一分,前幾天她還以生病為藉口,假意要找夏修齊討要這株草,夏修齊還嚴詞拒絕了她,沒想到才過了半個月的功夫,他就已經轉手送人了。
“二哥是很喜歡這株草的。我沒想到他會送給妹妹。”
白傾顏神色淡定從容:“二哥是很好的人,妹妹其實也受之有愧,改日再去二哥院中表達謝意,我還有事,先行告辭了。”
說完,帶著小桃邁步離開了。
夏秋穎的臉色已經陰沉的像是陰雲密佈了。
她身後的丫鬟伸手扶住了她,小聲的問道:“小姐,你不是有話要對二少爺說的嗎,我們現在快走吧。”
“我現在說他也絕對不會信了。”
指尖收緊,開始微微的泛白,她腦海中忽然又想起了夏修齊和白傾顏在同一間房內,衣衫不整的畫面,腦海之中更加的像是被針扎過一般的刺痛。
“走,跟我去大夫人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