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蔣瑗大病
平心而論,蔣瑗常年養在宅院之中,能有這樣的幾分氣度和心智的確令人欽佩,但是那種手段和心機用在自己的身上,著實讓人高興不起來。
不過不管白傾顏怎樣想,蔣瑗最終還是病倒了。
一連三天閉門不出.房門緊緊的閉著,
夏簫玉本是躲在書房之中不出來的,聽到自己夫人病倒了的訊息,最終還是露出了頭,親自派人請了郎中。
蔣家頗為有些勢力,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他還不能輕易的得罪。
碧春園的寢室裏。
蔣瑗柔柔弱弱的躺在了床上,嘴唇蒼白的沒有任何的血色。
白傾顏去看的時候,只覺得她氣息微弱,彷彿是氣息奄奄了一般。
然而她在仔細一看,又是一陣的冷笑,對於蔣瑗的手段,更加的覺得欽佩了起來。
平常人對於病痛常常是避之不及,然而蔣瑗卻趨之若鶩,還服用藥物讓自己生起了大病,做出了一副不久於人世的樣子。
是藥三分毒,最終是要留下幾分病根的。
這樣的膽識和果斷,平常的深宅夫人哪裏敢做的出來。
然而蔣瑗爲了夏以柔,竟然敢了。
儘管看起來像是馬上不久於人世,撒手人寰了,蔣瑗在“彌留之際”還唸叨著自己的女兒的婚事。
她拉住夏簫玉的手,呼吸一會輕,一會重的說道:“老爺,以柔是被冤枉的,她和侍衛沒有私情,你要相信我啊老爺!”
她的語氣似乎無比的急迫,讓人總擔心她一口氣上不來直接就暈過去了。
這場大病來的猛烈,夏簫玉惶惶然的終日寢食難安,蔣瑗死了,他和蔣家的紐帶就斷了,以後升官指望就少了。
他還不想讓蔣瑗死。
“夫人,我聽你的,這樁婚事我們不提了,等你身子好些了,我在為老三親自挑選一個如意郎君,夫人你一定好好起來呀!”
夏簫玉說著,眼眶通紅,竟然是險些落淚。
蔣瑗閉上了眼睛,像是得償所願,死得其所了一般。
白傾顏覺得自己不能任由蔣瑗的這處大戲繼續唱下去,適當的自己也應該為她填一些佐料。
於是她起身了,對著夏簫玉說道:“女兒養在鄉下,從小就諸多病痛,所以久病成醫,和鄉下的醫生學會了診脈斷病,主母病發突然,郎中又束手無策,不如讓女兒看看,興許還有治療的法子!”
這話,白傾顏是發自內心的說出來的,醫者本心,她當然希望蔣瑗現在立馬生龍活虎,直接將裝病的事情拆穿。
然而蔣瑗哪裏敢讓她看。只是虛弱的笑著敷衍:“你小小的年紀,哪裏懂得這些東西,你二哥來看過了,說我是急火攻心導致的,需要好好的靜養,你從小就身子弱,還是離我遠一點,免得過了病氣給你!”
蔣瑗的話讓夏簫玉深以為然。
蔣瑗病了已經是了不得了,若是未來的漠王妃也跟著病了,可真是要把他給活活逼死了。
白傾顏也料定了蔣瑗會多做推辭,也就沒有接著往下說。
不過蔣瑗喜歡和她扮演母慈子孝,她也樂意陪著演下去。
當然,在傷口上撒鹽也是她慣會的一種手段,這種手段無師自通,而且日益精湛。
“妹妹做出這種事情,惹得母親急火攻心,也是不太懂事!“
蔣瑗無關緊要的笑了笑:“我最近身體不太好,與你妹妹無關,她只是太單純了,被人陷害了罷了!”
白傾顏捂著嘴笑了笑:“主母說的是,明天我一定去妹妹房間開導一下她!”
“你妹妹現在還在養病,你去了只會帶點病氣出來,左右對身子不好,還是現在錦園中等待訊息吧!”
白傾顏這纔開始張望四周:“說來也是奇怪,最近兩日,也都沒見過以晴妹妹呢?”
自己的生母得了大病,怎麼也要進來照顧一二吧。
夏簫玉聽她們母女說話。本來還覺得很親切的,可是聽到白傾顏這麼一提,又覺得有些不對。
這兩個女兒,一個把夫人氣成了重病,一個竟然連看望都不曾看望一眼。
親生骨肉竟然還比不上非親生的。
這兩個女兒,未免都太狼心狗肺了些。
蔣瑗聽到白傾顏話中的弦外之音。
藥物的力量衝上了頭腦,讓她的意識昏昏沉沉的,現在讓她有些想要昏迷,可是在這個緊要關頭,她還是要把這個話圓過來。
“前幾日我為以晴找了一個練琴的女傅。想必以晴是抓緊練琴吧,這個孩子,的確比較刻苦!"
白傾顏也深以為然:“主母的病左右都是將養著,想必還是練琴來的重要些!”
言外之意是生母沒有練琴來的重要。
蔣瑗只覺得自的一口血堵在喉嚨裡面,腥甜的涌動著,險些破口而出。
夏簫玉臉色更加的鐵青了幾份,更加的覺得自己的兩個女兒不是什麼好東西
“既然兩位妹妹不在主母身邊,不如我抽空來照顧主母吧!”
白傾顏主動請纓。
“你這孩子,又說傻話了!”
蔣瑗依舊是在笑,可是那笑容越發顯得蒼白無力,像是隨時會從臉上掉下來了一般。
夏簫玉真怕她一下子真的撐不住了,拉著白傾顏就決定離開這裏,讓她好好休息。
白傾顏看出來蔣瑗的力不從心,本想再給他一些刺激,好讓她快點恢復起來。
但看夏簫玉那急匆匆的樣子,也就只好作罷了、
沒事的,來日方長。
走到了門口,夏簫玉若有所思的看著白傾顏,最後語重心長的說道:“瑾瑤,你是一個好孩子,爹爹能指望的女兒恐怕也就只有你一個了,你一定要給爹爹爭氣!”
白傾顏不做迴應,只是淡淡的笑著,彷彿不諳世事,天真爛漫。
夏簫玉只覺得她是在鄉下長大,一直和自己親近不起來,不由得覺得有些遺憾。
不過來日方長,他以後好好的補償她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