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興師問罪
聲音帶著微怒,屋內的薰香刺進人的鼻孔,讓鼻子酸了一下。
白傾顏揉了揉鼻子,不為所動,反而鎮定自若的環顧四周。
夏簫玉正襟危坐在高堂之上,身上的喜慶大紅袍子還沒有換下,只是臉上全無喜慶的色彩,臉色陰沉如同寒冰,胸膛劇烈的起伏著,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
旁邊坐的是穿著大紅色錦衣的蔣瑗,夫妻二人坐在一起也算舉案齊眉。
只是她現在一邊哭,一邊拿著手帕抹眼淚。,泣不成聲的樣子惹得人心疼,將受打擊的母親形象演繹的活靈活現。
下面坐著的是夏以晴和兩位姨太太。
夏以晴絞著手帕,低頭悶聲不吭,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黃媽和院淨瑟瑟發抖的跪在夏以柔的身後,低著頭悶不做聲。
而夏以柔則是跪在地上,哭的泣不成聲,肩膀不停的抽動著,梨花帶雨一般,楚楚可憐。
看著她嬌弱的模樣,夏簫玉的心裏面都快要絞成一個疙瘩,心疼的快要窒息。
這兩個女兒都是他從小到大嬌生慣養出來的,錦衣玉食,榮華富貴,每一個都疼愛無比。
為的就是長大之後,讓她們嫁給一個好人家,為他的前途鋪路。
女兒不比兒子,能上朝做官,其作用也僅僅與此了。
二女兒的臉被毀了,他不心疼是假的,女人的臉一毀,價值也就損失了一大半,可是這也不妨礙他退而求其次,將毀容的女兒嫁給想要巴結他的人,這樣他手裏也算是攥住了一條人脈。
可是經過今天的事情一鬧,終於是徹底的毀了。徹徹底底的毀了。
人人都知道,他夏簫玉的二女兒是個不知羞恥,在他四十壽宴上與男人Tong奸的淫婦。
不守婦道,不知廉恥。
這是在生生打他的臉來。
他夏簫玉,以後怎麼在同僚面前抬頭,以後怎麼在外面做人。
“放肆,還不快跪下!”
夏簫玉瞪大眼睛如同銅鈴,儒雅的臉上陰雲密佈像是隨時會打雷一般。
聲音氣拔山兮,氣勢也是氣蓋山河。
白傾顏一聲冷笑,非但沒有跪下,反而徑直的走向了椅子,拉到身後就坐了下來
她不緊不慢的品著茶,質問道:“我沒有犯錯了,為何要跪!
一旁的蔣瑗柔柔弱弱的開口了,語氣帶著哭腔、
“瑾瑤,我知道前幾日你妹妹扮鬼嚇你,讓你懷恨在心了,但是你也不能拿她的清白開玩笑呀,清清白白的女兒家,和侍衛躺在一起,眾目睽睽,你讓她以後如何做人?”
說完,又忍不住的捂著臉哭了起來。
聲音如訴如泣,只吵的人心煩。
只是白傾顏卻懂得她這柔弱外表之下險惡歹毒的心腸。
“主母說這話我就聽不大懂了,雖然事情出在我院子裡,但是我絕對沒有拿妹妹清白開玩笑的意思,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誤會就是蔣瑗害人在先,反而自食其果,連累了自己的女兒。
跪在一旁的夏以肉歇斯底里的吼叫了起來:“你撒謊,明明就是你打暈了我,將我抬進了你的房間,你這個毒婦,賤人,父親,你要為我做主啊!”
她苦苦的哀求著說道。
她還蠢得以為是白傾顏暗害她,殊不知自己只是成爲了替死鬼而已。
“黃媽,你來說說是怎麼一回事吧!”
黃媽跪著跑到了前面,先是對著夏蕭玉磕了幾個頭,瞪大了眼睛唯唯諾諾道:
“老爺明鑑,中午在壽宴上小姐說身子不適,要老奴扶著回去休息,之後藉口支開了老奴,老奴以為小姐身子有恙,沒敢離開,誰知就看到一個穿青衣的侍衛,,偷偷溜進了小姐的房間裡......”
“院淨,你接著說!”
穿著綠衫的院淨匍匐向前接著跪坐在地上。
“奴婢院淨,負責錦園院落的打掃,今天,見黃媽將小姐扶回房間之後,又看到一個侍衛進入了小姐的房間裡面,奴婢原是夫人身邊的人,侍衛出入小姐規格本就不成體統,本想進去勸解一二,誰知進去之後就發現,裡面大小姐和那侍衛二人,摟摟抱抱,。寬衣解帶,嚇壞了奴婢,奴婢心裏面惶恐,擔心小姐事發之後要將奴婢滅口,所以只好去找夫人求助,誰知推開門的時候,看到的確是二小姐的影子......”
夏蕭玉的眼中閃過一絲的悲痛,望向白傾顏的之後又轉換成了惡毒。
“我將你養在鄉下,為的是讓你靜心安養,哪知你如此惡毒,不知廉恥,勾結侍衛,還嫁禍給你妹妹,現如今你還有何可說的?”
白傾顏將手上的茶杯。淡淡的望向了夏蕭玉,目光清冷決絕,帶著幾分疏離,即便是夏蕭玉,在這樣的目光下,竟然也忍不住的退卻了幾分。
她語氣染上了一層冷意,卻平靜的驚不起任何漣漪:"父親在朝為官,理應公正廉明,怎能聽信他人的片面之詞?"
“你是說有人誣陷?”
“是!”
白傾顏掃了掃跪在地上的黃媽和院淨,兩個人都像是被寒風掃過一般,皆是縮了縮脖子。
蔣瑗悲痛欲絕:“瑾瑤,院淨是你身旁的丫鬟,黃媽......黃媽也是伺候你長大的,難道她們也會撒謊誣陷你嗎?我本以為你是一個很好的孩子,對你處處多加照拂,哪知你竟然存瞭如此的心腸,你對得起你的良心嗎?”
夏以柔碰碰的在地上磕頭:“求父親為我做主,求父親為我做主啊!”
“你還有什麼可辯解的?”
夏蕭玉頭撐住了額頭,無比疲倦的說道:“如果你無話可說的話,我就只能將你交給皇上處理了,你做出如此有辱家門的事情,已經沒資格做漠王妃!”
交給皇上處理,意味著白傾顏的這條命保不住了。
蔣瑗的最終目的,也就達成了。
對於嫁給漠王的人選,這個大女兒始終是不讓他滿意的。
長的漂亮又如何,畢竟是鄉下出身,目不識丁,才學疏淺,真的嫁入王府,又能為他帶來多少好處,遠不如他的二女兒,自幼養在身邊,稍加指導,琴棋書畫,也樣樣拿得出手。
白傾顏忽然笑道:“我無需辯解,因為今天下午,我一直都陪著漠王遊園,不曾踏進錦園半步,院淨和黃媽,全部是誣陷!”
夏蕭玉倒吸了一口涼氣:“你有何證據?”
白傾顏盈盈起身,將懷中的東西掏給夏蕭玉看。
“父親你看,這是什麼?”